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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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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喜歡禦笙嗎?」歐鶴就是看這兩人多年來激不起愛情火花來,也覺得不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所以決定要換個方式來處理了。 「我哪敢喜歡歐禦笙,我哪裡敢高攀貴公子呢?我不敢喜歡他。」範曉破回答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是直到白天那場車禍當下,兩人才決定要和平相處,彼此才有這麼一點點善意,但這跟交往可是天差地遠啊!「我沒有要當歐少爺的女朋友,我擔待不起,也不夠格,我從來沒有跟他交往的想法,爺爺明鑒,我不會想當他的女朋友,況且禦笙少爺也不會看上我的。」激動之下,她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只是不斷地否認著。 歐禦笙靜靜地聽著她的說辭,未置一詞,也沒表情。 歐鶴倒也不意外,多年過去了,一對男女若激不起任何的火花,那也就沒機會了。 歐鶴對於接班人的伴侶,並沒有太嚴格的規定,他自己也是多情之人,並且所娶的對象也未必是富家千金。他是個白手起家的強者,認為自身才能最是重要,所以沒有聯姻這種念頭,只要所娶之人對自己有益處便可以。之所以安排範曉破在禦笙身畔,一開始是希望她能盡力保護禦笙的安全,倘若兩人因此能迸出愛的火花,那交往亦無妨。 可隨著時間流逝,兩人都長大了,卻依然沒有視對方為男女朋友,既然沒要交往,那就別虛耗下去,禦笙二十五歲了,也到了適婚年齡。 「好,我明白了,你跟禦笙沒有要交往,而感情的事最忌諱勉強,所以也不能勉強你們。既然都弄清楚明白了,爺爺現在有幾句話要說。曉破,你即將畢業,接下來也要步入社會正式工作,而初初踏進社會的你應該會很忙碌,所以往後你可以不用再撥時間來探望禦笙又或者來探望我了。你們都已長大,該過自己的人生,該走自己的路,如果覺得忙碌了,就以自己的工作為主,不用再分心管歐家的問題。」確定心中所猜測的事後,歐鶴將話說得圓融婉轉,但他最終結的真正意思則是—— 范曉破可以跟歐家分道揚鑣了! 咚!心,跌落谷底,範曉破整個人幾乎無法動彈。 今天過後,她就不能再見到歐禦笙了。 「你覺得不好嗎?」歐鶴感受到她的僵凝,問道。 「……沒有……沒有什麼不好的,我也想過我畢業後會很忙很忙,再來拜訪爺爺的機會其實會變少,我正愁要怎麼跟爺爺您解釋,沒想到您先一步把我的難處解決了。」她被趕了,她要識相,可不能傻乎乎地又去貼上歐家人。而且,她總算瞭解到她代替司機伯伯到機場接歐禦笙時,歐家爺爺為何對她說那番奇怪話語,說什麼不會再麻煩她了,原來這就是「預警」兩人該分開了,只是她沒有參透。 「所以你以後就可以專心應付工作的事情了。」歐鶴再說著。 「呃,是……唔。」她突然捂住嘴。 「怎麼了?不舒服?」歐鶴仍然關懷地問她。 「沒事,我貪杯了,這紅酒好好喝,我能再品嘗嗎?」 「當然可以。」歐老爺子要管家再開一瓶。 範曉破舉杯喝著,眼角餘光偷偷地瞥看歐禦笙,他也在品嘗紅酒,而且對老人家的決定似乎沒有任何意見,是啊,他一個字也沒說。 歐禦笙其實也沒有留下她的意思吧? 他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自己。她的心好慌、好痛。她是怎麼回事?她跟歐禦笙本來就沒有太深刻的交情啊,為什麼分開竟會讓她如此難受?她好難過、好難過呀…… 第五章 範曉破離開屋子,走到外頭去,雖然腳步有些鎮躓,但她好想遠離那充滿窒悶氣息的餐廳。她一步步地往花園方向走去,突然一頓,凝望著遠處的夜空。沒有光害的夜空繁星點點,好美啊!一陣輕風適時拂來,讓她熱燙燙的臉頰得到一絲涼意,好舒服呀! 「呼……」她籲出一口長長的氣,隨後巡望著歐家豪宅美麗的風光。歐家的美,也是帶給她造訪的動力,只可惜她能欣賞美景的機會只到今晚為止,過了今夜,她應該不會再踏進歐家一步了。 忍不住苦苦一笑,再走進花園中,感慨同時襲上心間。人生旅程的變化會不會太過難測了?想起白天她還沉浸在歐禦笙懷抱的甜美感覺,還在開心著數年來的對峙總算得到了破冰的機會,她跟歐禦笙盡釋前嫌了,甚至還協議以後要和平相處,可是在一頓洗塵宴過後,卻風雲變色,她一顆雀躍的心從天堂直墜到地獄裡頭,要分開了,她跟歐禦笙以後得各走各的路了。 「我在慌什麼呀?隔!」她打了個酒隔,可是酸味與苦感仍然不斷湧上心間,還有她的神智也愈來愈迷離,該不會是用餐時猛灌酒,酒精開始作祟了吧。「悴,我在發什麼神經呀?這樣不是很好,徹底擺脫歐家,不用老懸著一顆心要幫忙歐禦笙,這是件好事啊,那我在心慌什麼?可是……心好慌,空空的,好像破了一個洞般,我的心是怎麼一回事啦?怎麼回事呢……」她手握成拳,先是敲著自己的胸口,而後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可是卻敲不掉愈來愈濃烈的失落與惆悵。 因為過了今夜,她跟歐禦笙連朋友都沒得當了。 范曉破其實也明白歐家爺爺的門第之見並不是那麼強烈,歐家夠有錢了,歐家爺爺不興聯姻這一套,但長輩要求男女交往要兩情相悅,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與他,從來沒有給人談戀愛的感覺,難怪歐家爺爺要歐禦笙去交女朋友。 再加上二十二歲的她若還是一直黏在歐禦笙身邊,會帶給歐禦笙困擾,所以歐家爺爺會要她離遠一點也沒哈不對。 要說有錯,就是兩情相悅並沒發生在她跟歐禦笙身上。 況且自己也都否認是他的女朋友了,那她怎麼還能鬱悶呢?範曉破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呆滯地看著噴水池的光線變化。但看著看著,腦袋愈來愈暈,額角還發疼起來,暈茫茫的不適讓她決定躺在長木椅上休息。 她圓圓的杏眸就直望著無垠的天空,看著看著,焦距散開,星空變得朦朧了,意識飄飄忽忽的,緊接就…… 睡著了。 範曉破竟然就這麼大剌剌地在花園裡的木椅上睡去?歐禦笙看著她的睡顏,發現她的眉心是緊擰著的。 在煩什麼?在餐宴上,她不是悍然否認會跟他交往,還一派無所謂的樣子,甚至狂喝紅酒做為分開的慶祝儀式,怎麼在醉倒後,眉宇之間卻是帶著濃濃的陰鬱?難不成她是不舍與他分開? 歐禦笙心中暗喜。 「唔……」她嚶嚀了聲,動了動身子後,又繼續睡。 睡著睡著,怎麼覺得怪怪的……咦?真的好奇怪,居然愈睡愈暖和了,身上似乎蓋了條棉被。 「……什麼呀?」她迷迷糊糊的,又感覺到她的後腦勺枕著的並不是舒服軟蓬的枕頭,而是軟中帶硬的感覺,但又不是木頭。奇怪,她記得自己是躺在木椅上啊! 「唔?」她嚶嚀了聲,垂在木椅下的手還碰到了硬硬的長條狀東西,小手忍不住去捏了捏,發覺她捏到的東西是布料。 嚇!她倏地睜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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