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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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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流星終於意識到這情況,她緊張的想開口解釋,想跟大家說,她是被強擄的,哪知──「喂,你怎麼這麼瘦?」石鳴尊不以為然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兩道劍眉深深攏聚,掌中的纖腰好象一用力就會折斷似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她的求救聲全部卡在喉頭,她靜了下來,莫名地,心口有股暖流掠過。 「你都不吃東西的嗎?」他再問。 範流星狼狽地別開臉,沒理由被一句話所撼動,更何況這男人對她不懷好意。 「不關你的事,你只管放開我。」她企圖扳開他的手掌,也急欲驅趕方才那霎時的情緒波動。 「為了逃離我,你該不會連晚飯都沒吃吧?」他早就看透她心思。 「你放手!」總是如此,不聽她說話,只要她去依循。 這樣一個獨斷、我行我素的男人,再加上對她沒有理由的糾纏,她懷疑石鳴尊的居心與身分?天哪,他該不會是黑社會份子吧?接近她的目的是想從她身上撈點「蒼門」 的殘餘價值來,即使「蒼門」已經敗亡一年多,但她知道依然有某些居心叵測的混蛋想從中挖點東西來利用。 可惜沒機會讓她多做猜測,石鳴尊半拖半抱地把她帶進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館內,又逕自替她點了份套餐,也不管她同意與否。 范流星找機會想逃,不過一對上比鷹隼還要來得淩厲的眼神,她就……投降。 侍者把套餐送到餐桌上。 「吃吧。」石鳴尊比比桌面上的食物。 範流星咬住唇以示抗議。 石鳴尊動刀把火腿片切成適合入口的小塊,殷勤說著:「來,可以用了。」 「我不吃。」 他乾脆叉起肉片,遞到她唇邊。「快吃,否則涼了就不好。」 她抬頭。「我說我不餓,你……唔……」所有的抗議聲突然卡住!因為石鳴尊在她抬頭之際竟然湊過臉來,直接吻住她的嘴唇。這裡是公共場合,他們是在客滿的咖啡館內,石鳴尊竟然可以毫無顧忌的當眾吻住她,也不在乎此舉是否會惹人非議。 在她驚醒過來的同時他也放過她的小嘴。 石鳴尊似笑非笑地睇著她又紅又白的小臉。 「這只是小小的示範,倘若你覺得可行,我不介意用這種方法喂你到飽。」他每個字、每句話,都充滿警告意味。 這瞬間,範流星覺得自己彷佛是頭待馴的野獸。 而他呢,則是狂狷的馴獸師。 石鳴尊笑笑,悠閒地舉杯啜飲咖啡,口氣溫柔的又說道:「不要防備我,這對你沒有好處,尤其是在你走投無路的此時此刻。」 走投無路? 「我有這麼淒慘嗎?」一根無形的針猛戳她心口,令她痛徹心扉。 「這還不慘?」他不以為然。「好吧,那麼你告訴我,就算你擺脫掉我,那又怎樣? 你有把握接下來的日子可以過得比現在更愉快?「 「當然可以。」這話回得心虛,因為範流星明白他說的是實情,不過被冷情的當面揭開,而且來自他的調侃。那痛,加重幾分。 他搖頭。「這種倔強只會害死你──」 「胡說!」她逞強地打斷他的話。 「不承認?」他嗤笑。 「你住口!」 「這樣好了,我就告訴你一件剛剛發生的事吧……」 他都還沒說,範流星竟有預感的渾身一顫,石鳴尊挺壞心地凝睇著她。「告訴你,你最害怕的夢魘又降臨了,傍晚和你發生衝突的許珍婷小姐在我救了你之後,竟然惱羞成怒的跑到你就讀的學校去跟所有的教職員宣揚你的背景與家世,當然,在她的廣播下,一些學生也都聽見了。」 她的神情開始變得木然。 「是嗎……」她空無地道。 石鳴尊則譏誚地繼續開口說著:「想當然爾接下來的發展你比我更加清楚,就算你不願意主動離開校園,學校方面也會想盡辦法逼你退學的吧。」 是啊,她的日子就是從遮掩中走過來,正因為她受盡歧視與嘲諷,這才會不斷封閉自己的靈魂。 他撐頰看她。「其實這十八年來你一直活得很不開心,尤其從『蒼門』敗亡後,你的處境更加不堪──」 她彈起來。 「別說了。」範流星捂耳,拜託不要再把那些血淋淋的膿瘡血肉挖開來刺激她,她快承受不住。 石鳴尊壓根兒不放過。「就算你再次轉學,情況依然,我甚至可以預見你在未來連找個正常的工作都會遇到重重的阻礙──」 「夠了、夠了、你住口!」 「到時候迎接你的,只會剩下無止盡的黑暗與墜落。」 「夠了、夠了吧……」請放過她吧。 石鳴尊卻無動於衷。「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逃離我?一旦跟在我身邊,最起碼會有個安全的避風港,再加上我答應給你的承諾,往後的日子是可以期待的。」 她氣喘吁吁。徹底了悟這個男人的殘忍,為達目的,完全不在乎是否傷害人。 她瞪他。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吧。」他把自己捧成救世主,可笑的是天底下哪有這等便宜事? 「問題是沒有我,你完全沒有未來可言。」他毒辣的再次提醒。 宛被雷擊,她全身抖顫,石鳴尊雖然殘忍,偏偏指陳的全是真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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