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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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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麼混進白家軍。」卓爾莫烈凝視著她。 盈盈一笑!她絕豔的笑容奇異地竟讓這群彪悍的大漠男子不敢正眼逼視。 「下個月初五,白幽絕將去齊燕山迎接他未過門的妻子路湘凝前去邢州小聚,而那日,也正是女兒會會白幽絕之時。」 馬兒嘶鳴,三十匹高大駿馬訓練有素地同時止住了奔馳的步伐,齊齊揚蹄停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孟懷拉著僵繩,側首對著一臉淡漠的領隊首腦道:「少主,再兩裡路就到齊燕峰了,路姑娘一行人就在那等著我們。」 白幽絕仰首看向無雲的天際、崖邊,白雪皚皚的齊燕頂峰在日頭奇妙的投射下,在山壁處反射出半山腰間那些茂密樹幹的投影,然而除了樹樁搖曳。幾隻飛鷹在空中盤旋外,廣無他物。 孟懷望著自己的主子說道:「少主,這地方應該不會有人敢來埋伏才對。」 「小心一點總是比較妥當。」白幽絕的細膩說法同時也反應出他一貫的行事態度,帶兵打仗豈能兒戲,自身生死事小,若因一已疏忽而誤觸陷餅,魂歸離恨天的可是數十萬條人命。 「說的也是!」孟懷贊同地道。對白幽絕,他是打從骨子底欽佩到底,而在愛屋及烏下,他也對未來的主母路湘凝姑娘,能在各路起義的英雄好漢中,獨獨挑中白幽絕,不吝地給予高度評價。 「我說路姑娘真是好眼光,敢大膽的抗拒路將軍為她所選擇的女婿。還發誓非你不嫁,幸好她這一番用心總算說動以頑固出名的路將軍,讓他願意與我軍結盟。而你們也才定親而已,她就將其父手中所擁有二十萬兵士全數歸你指揮調度,部姑娘對你的一片癡情,實在令人既羡慕又感動。」孟懷道。 白幽絕只是淡然地抿了抿唇,完全的不置可否。 「怎麼?你好像並不高興擁有這等美嬌娘?」仗恃著多年市交情,孟懷才敢肆無忌憚的打探他主子的隱私。 女人只是點綴品,絕非是生命的全部。既然白、路兩家聯姻結盟,對解救天下蒼生早日脫離元人統治有莫大助益,他如何拒絕,再說,路湘凝是標準的大家閨秀,舉止有分有寸,至少往後內務之事,他不必分心操煩。 「還是我猜錯了,你根本是樂過了頭?」 「孟懷,你的話太多了。」一道冷眸射向他,嚴肅凜然的壓迫語氣弄得孟懷吞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定。真是的,即使認識多年,他依然自認無法從容面對板起臉孔的白幽絕。 「該啟程了,否則天色一暗,會誤了回城的時間。」白幽絕淡淡地說道。 「知道了,這就走!」孟懷摸摸鼻子,暫時放下滿腔迷惑,下回再找個適當良機問問吧,現在肯定不是時候。 一揚令!一行三十騎,從容出發。揚起馬鞭,伴著滾滾黃沙,向隱藏于齊燕山峰裡中的路軍據點奔馳而去。 「白大哥!」路湘凝不染纖塵的面容一見到未來夫婿,在欣喜之際,仍不忘矜莊地施以盈盈一禮。 「路姑娘!」白幽絕客套的拱手回應,既無久別重逢的喜悅,亦無未婚夫妻間應有的甜蜜。隱隱地,路湘凝清靈的臉蛋快速的閃過一層失望之色。不過她掩飾得極好、極棒,不願眾人發現她的情緒。 能怪誰!誰叫她從第一眼見著白幽絕的那一刻開始,滿心滿腦盤踞的全是他英挺的身影,叫她怎地也無法揮去。他的外貌雖然看起來冷凝孤傲、他的舉止分寸雖然嚴肅冷硬、在訂親之後的這一年來,更是從未對她說過任何的體已話,也不曾對她有過凝眸訴情的衷曲。但他的孤傲、他的挺拔、他的超然卓絕、他的風範魅力,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去她的芳心、她的魂魄,只要能與他廝守共度一生,相敬如賓又何妨。 孟懷冷眼旁觀地望著這一對未婚夫妻,這麼一看出,是越看眉越擰!怎麼這兩個人在互稱對方一聲白大哥、路姑娘之後,就好似無話可說了,兩個人之間仿佛被一邊看不見的鴻溝給分得好遙遠,哎!這樣子下去怎麼了得。 「路姑娘,您這一路辛苦了。」盂懷決定跳出來打破這一片沉默,他那不怎不解風情的少主,可別把路湘凝氣跑了。 「多謝孟先生關心,湘凝不覺得累。」其實百里路程怎麼會不累呢?她睜著眼睛說出這番違心之論,目的也只是想博取白幽絕那一絲絲的嘉許,哪怕只有一抹關注的眼神,她都覺得心滿意足了,可是…… 「既然路姑娘不累,那我們即刻啟程,趕回刑州去。」白幽絕立即回頭吩咐。完全不去在乎路湘凝已然難掩的失望之色。 孟懷當真差點昏厥!我的少主啊,你也未免太不通人情了吧。 「少主說的是,這齊燕山實在不宜久留,請路姑娘就上轎啟程吧!還是等回到湘凝別館後,你和少主再坐下來好好敘一敘。」孟懷連忙又跳出來打圓場。 「湘凝別館?」路湘凝聞言一愕,楚楚動人的臉龐閃動著一絲狂喜。先前的不愉快在聽到湘凝別館這四個字以後,全然煙消雲散。 她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湘凝別館?這……這是否代表著白幽絕在對他的不善言辭所作的另一番解釋呢?紅霞刹那間撲滿了她白暫的雙頰。 冷冷地顫!孟懷不禁打了個哆嗦,膽戰心驚地偷偷向左瞄看,這一瞄,瞄到了白幽絕不以為然的凝冽表情。他搔搔後腦勺,當然明白他的少主非常不滿的自作主張。但是孟懷還是故意漠視白幽絕的不以為然,先安撫路湘凝的情緒為重。 「路姑娘,我家少主因為思念路姑娘甚深,為了稍解這份相思之苦,所以他才決定將邢州驛站更名為湘凝別館,他的用心,你理當能夠體會吧!」 「白大哥,孟懷所言是否全是真的?」她在驚喜之餘,仍然奢親耳聽見白幽絕證明這件事。 「當然是真的。」孟懷搶口道。「若是沒有得到少主的應允,敢在姑娘面前信口雌黃嗎?」 「白大哥……」她心喜不止,然而多年來所接受的嚴格禮教讓她不敢露骨表達出她內心裡頭的深深感動。而冷眼看待這一幕的白幽絕內心卻也不免有些愧疚,畢竟什麼湘凝別館、什麼相思之苦、全是他身邊這個狗頭軍師所胡謅瞎掰出來的。 也罷!面對這位即將成為他正式妻子的女人,雖然他無心想去博取她的歡欣,至少也不可逼人太甚,既然湘凝別館四個字能滿足她的話,也就隨她去。 「好了!有話回城再說,別再此處耽擱太久。」 「知道了。」口訊一起,一行三十人連同路軍保護自家小姐的五十衛兵,皆跳上了馬背,除去八名轎夫外,二十餘騎起落有致地往白家軍駐守的邢州方向奔馳,往回程路踏去。 齊燕山路終年狂風呼嘯,煙沙滾滾、幹幹冷冷的山風刮著滿山的樹葉林梢沙沙作響。眾人手中僵繩一抖,全俐落有致的向前推進,眾人一心想在日頭下山之前走出這條婉蜒曲折的山路。待眾人來到半山腰處,正欲通過遮天檜木所籠罩的山徑時,先行在前方探路的衛士突然從遠方處折回,急急奔到白幽絕面前。 「少主,前方十裡路外的樹林內有動靜。」 「元軍?」孟懷沉下臉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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