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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是呀,這麼好騙,我給的藥你問也不問就吃了;不知道是該贊你太相信我的人格,還是該懷疑你的智商太低。」

  朱燕笑臉一僵,催吐了半天吐不出剛才的藥。他撲上前去準備跟他拚命,誰知道手還沒碰到初華泛一口氣提不上,原本通紅的臉色轉為慘白,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剛剛給你的藥只是舒緩病菌的威力,每天必須按時服用一劑,否則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挺有意思的病毒,不是嗎?」

  「初華泛,我不會放過你——」朱燕寒著臉發誓。

  「你的威脅我聽厭了。想教訓我,等雙龍會的力量足以與紅雨企業制衡時,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一聽到」紅雨企業」的名號,朱燕慘白的臉色益加難看。

  「紅雨企業」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相面上看來只是一般的企業組織,但黑道的人都知道,「紅雨企業」在黑道的影響力不容小觀;只要聽到它的名字,道上兄弟無不敬畏三分。

  「原來——我就說,依你的死爛脾氣怎能囂張到今天,原來是有靠山!」朱燕一臉鄙夷的打量初華泛。

  「好說!算來,令尊比你聰明多了,起碼他懂得硬碰硬的結果是討不到任何好處。」

  「廢話少說!開出你的條件。」

  「她,跟這件事毫無干係。」他低頭吻了玉秋棠一下,接著說:「你若是想清楚了,解藥可以天天來取;否則,一個月期限,後果如何你應當清楚。」

  朱燕惡狠狠瞪著他,沒答應也沒回絕。

  「既然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我的條件。電梯在那邊,恕我不送。」說完,他擁著玉秋棠,反手將大門關上。

  他不經意瞥上她頸上細微的勒痕,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視下,玉秋棠慌張的找來萬金油塗抹淡紅的痕跡,深怕他再找朱燕算賬。

  初華泛皺眉,由她身後取走了藥膏,雙臂密實的抱住她纖細的脖子,聲調含糊的說:「我不喜歡他抱你。」

  「他不是抱我,你沒看清楚嗎?他的手勒著我的脖子。」他的話令她為之失笑。

  「一樣,他的手沒使力。」

  「不一樣!你抱著我的感覺很舒服,他抱著我就像在掐我的脖子。」

  「我喜歡你的坦白。」他唇角帶笑,不奢痕跡的挪動她的身體,輕柔的吻上她玫瑰色唇瓣,終止了兩人的對話。

  9

  「大哥,坐在客廳和秋棠說話的小混混是誰?」玉璨楊壓低聲量,嘴巴動個不停,雙眼卻瞥向客廳。

  玉淩陽取出廚櫃的咖啡豆倒進研磨機裡。

  「璨楊,不是我愛說你,年紀老大不小了,別成天繞在秋棠身邊轉,當心讓人誤會你有戀妹情結。」

  「大哥,瞧瞧你說的!秋棠是我們唯一的妹妹,做哥哥的自然有權利、有義務替她掃除周邊的蟑螂、老鼠;更何況是客廳一臉橫肉,狀似流氓的地痞?」

  「你哪只眼睛瞄到人家臉上長著橫肉,明明是細皮嫩肉的男孩子,卻被你說成十惡不赦的壞蛋。」

  玉璨楊突然住口,嘖嘖有聲的打量玉淩陽。他本以為大哥會對自己的怪模怪樣有所回應,沒想到大哥仍氣定神間的煮咖啡,根本沒將他的怪異舉止放心上。

  「大哥,你不問問我在幹嘛?」

  「有話想說就乾脆點,我沒空陪你玩,待會還得把咖啡送到客廳。」

  玉淩陽順手將一杯咖啡遞給他。

  「客廳客廳,這陣子你怪透了,之前是初華泛,現在是一個混混模樣的少年。若是以前,你早端出閻王臉趕他出門,哪有機會讓他嘗我們家的咖啡是甜是苦?」王璨楊恨很道。

  若要說家裡誰最疼秋棠,表面上看來是他沒錯;但實際上,大哥事事以秋棠為先的行事風格和他相比,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麼秋棠一次發病竟讓大哥轉變這麼大?

  玉淩陽淬然止步,攬著他的肩走到廚房裡側。

  「你有沒有想過,秋棠幾歲了……你先別說話,讓我講完。下個月她就滿十九了,不再是無時無刻黏著兄長,向兄長訴說秘密的小女孩。她的年齡漸長,我們也是,我們到了適婚年紀會相繼娶妻。你說,到了那時候,我們還能像現在一樣,不分時刻的保護她不受現實殘酷的壓迫,給予她需要的愛和溫暖嗎?」

  「當然!」玉璨楊堅定的拍著胸脯保證。

  「即使你行,也得看你太太肯不肯。」

  「誰說一定要娶妻生子,我偏要守著秋棠一輩子!」

  玉淩陽搖頭。

  「你認為我辦不到?」玉璨楊不服。

  「不,我知道你說得到做得到。」

  「那你為什麼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看我?」玉璨楊瞪宜了眼。

  「你沒聽懂我的問題就回答,我山口然就……」玉淩陽及時住口,因為看到玉璨楊眼中冒出騰騰怒火。「別氣別氣——我只是想說,你肯,秋棠未必肯。女孩子最終的幸福,不就是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人;親情愛情是有差別的,你想以兄長的感情呵護她一輩子,她卻希望有個相知相惜的愛人相伴。到時,她和愛她的伴侶雙宿雙飛,你怎麼辦?死巴著她不放,或者孤老一生?我想過了,她現在的年紀有異性朋友也屬正常,身為兄長的不能老干涉太多上

  玉璨楊一時被他的話問住,反覆思索了半天,愈想愈是傷感,索性頹喪的蹲在原地歎氣。

  「如果秋棠、水遠不長大,那該有多好。」

  「人總是要往前看,淨想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徒增煩惱而已。」玉淩陽淡淡的說。

  玉璨楊惡狠狠白了他一眼。「大哥,你別裝了!在我面前,你早就形象盡失了;明明比我還在乎秋棠,偏偏愛說風涼話,哼!」

  「好極了,既然我的猙獰面目已被你識破,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玉淩陽大腳一踹,正中他後背。

  玉璨楊哀叫一聲,一臉朝下摔了個狗吃屎。

  「大哥,」他跳起來,轉身一看,哪有玉淩陽的影子,就連桌上的咖啡杯也不翼而飛。

  「你的病,好了嗎?」玉秋棠遲疑的問。

  「好得了才怪!」朱燕狠狠眸道,激動的舉止牽動舊傷,他急喘了片刻,便趴倒在沙發上。

  「你要不要緊?我……我去找初……」玉秋棠緊張的說,拔腿奔到玄關。

  「誰要你去找他……咳咳,你……咳……你給我回來,否則……否則我死在你家給你看。」朱燕氣息奄奄的吼,忽覺得一股冷氣直沖向腦門,冷得他直打哆嗦。耐不住寒氣刺骨,他大喝道:「拿條毯子給我!」

  「好,你等等!」玉秋棠沖出客廳,差點撞上端著咖啡的玉淩陽,幸好他閃避得快。

  玉秋棠吃力的抬出臥室的被子,厚重的棉被一出房門就讓玉淩楊接過。

  「你的朋友怎麼了?」

  「他——得了重病。」玉秋棠的小臉黯淡下來,一想到朱燕身上的病痛是因她而起,她不由得內疚得垂下頭。

  「哦?看起來挺嚴重的,要不要送他去醫院?」雖然看出她有所隱瞞,玉淩陽仍不動聲色說道。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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