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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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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初華泛意圖不軌,藉著打掃的機會接近玉秋棠;甚而,利用玉秋棠的善良吃得她死死的,非要她以勞動的方式償還藥錢。 玉秋棠好說歹說的解釋,玉璨楊非但聽不進,還直嚷著說她被人欺負、瞞騙了還不山口知。 玉淩陽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他冷著臉,一個勁盯著玉秋棠瞧,一句話也沒說,但那陰鬱的臉色教她害怕。 「他的人格我信不過。秋棠,不准你再去找他!」玉淩陽丟下這句話,寒著臉走出她房間。 玉秋棠嚇到了,大哥是全家脾氣最好的;別說他從沒對她說過重話,以往若是生氣,頂多只是好言相勸。這樣的情形倒是從未有過。 她也曾試著說服大哥,初華泛給的藥的確有效;她平時三天兩頭的發燒、作嘔皆因此而好轉。況且,她與初華泛有約在先,怎能說不去就不去。 玉淩陽一聲不吭,拿出紙筆在白紙上塗塗寫寫。 「明天我去報社登個分類廣告,幫他找一個整理房子的歐巴桑。」 「大哥……」 「你寫張紙條或是打電話告訴他,從今以後不會再單獨過去找他!」玉淩陽不容她反駁的說:「我相信爸媽也不會希望你以這種方式還藥錢。如果初先生有異議,請他來和我談,知道了嗎?」 她上初華泛家打掃,不只是為了還債呀!玉秋棠在心底大喊。 「這樣好了,電話不用打,直接寫張便條,大哥替你送到他家。」玉淩陽將紙筆推到她面前。 她百般不願,倔強的推開紙筆。 「秋棠,你的事大哥還沒告訴爸媽,你知道為什麼嗎?」 玉秋棠搖頭。 「我曾聽爸說,初先生是他在一項學術會議上認識的。那時,初先生只是個年紀不到二十的小夥子,然而他的醫學造詣和臨床實驗已獲得了全世界肯定。成名之後,媒體對他的褒貶不一。爸爸原本對他的評價不高,認為他空有醫術,缺乏仁慈之心。宣到會議結束之後,他們一行人移往另一個會場,一個中年男人持著匕首沖向初先生,大喊:、你不救我兒子,我就要你死!。」 玉秋棠倒抽一口冷氣,催促玉淩陽說下去。 「當時,大家都嚇壞了,一群人尖叫著跑開,初先生卻閃都不閃,直挺挺的站著;要不是爸爸及時撞倒他,恐怕他早就死了。他那時的表情令爸爸難以忘懷。爸爸曾告訴我:『別人都錯怪他了,其實他是身不由己啊!你想想,一個醫生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哪會在乎別人的性命。醫術精湛又如何,他心靈的缺口誰來為他填補……」 「爸爸說,他算是初先生唯一深交過的朋友。大哥明白的告訴你,他若是喜歡你,應該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不該用這種手段把你拴在他身邊。爸爸向來疼你,要是知道初先生以這種方式對待你,爸爸能夠諒解他嗎?他們是多年的好友,難道你希望因為這件事,造成他們兩人之間嫌隙,老死不相往來嗎?」 玉秋棠無言。最後,在玉淩陽的口述下,她乖乖的握筆寫下四句話,簽下自己的姓名。 初先生: 您的屋子,我會另外找人幫您整理。很抱歉,我無法遵守諾言。 玉秋棠 玉秋棠 星期五夜晚,初華泛推掉所有的邀約,賦閑在家。 手術臺躺著一具新送來的女屍——政府高官的掌上明珠,死因不明,冰冷的軀體硬挺挺擺在臺上,兩眼空洞,眼窩凹陷,眉毛掉了精光。 據目擊者指稱,屍體是在知名的網球俱樂部一個體積恰巧容得下一個人的儲物櫃內發現。 死亡時間長達數十天之久,屍身沒有腐臭味不說,屍體還如同被冷藏似的,沒有任何腐化跡象。 初華泛靜看屍體良久,在冷凍櫃中取出罐裝小瓶,旋開瓶蓋,倒了半瓶進屍體嘴裡。 按理說,溶液應該會從僵硬的嘴唇流出,但一反常態的,半瓶液體毫無滯礙的流入屍體喉嚨。未久,屍體的毛細孔滲出血水,屍袋裡的屍體透出陣陣腥味,臭氣薰過了手術室的藥味。 初華泛厭惡的拉上屍袋,將手中瓶子放回冷凍庫。他在死亡原因欄內塗塗改改,然後撥電話通知家屬明早過來領回屍體。 電話那頭的家屬,哭哭啼啼的訴說女兒生平種種,與之交往的同異性朋友,嘮叨完之後問他:誰是殺我女兒的兇手? 「但你得去問警方,我只負責查出她的死因。」初華泛極其忍耐的回覆。 他煩躁的掛上電話,疲累的靠在客廳沙發上休憩。 落地窗的紫玫瑰綻放著誘人的香味,紫玫瑰的背景是玉秋棠臥室的窗戶,在窗簾的遮掩下,隱約可見細瘦的人影在房間走動。 初華泛的眼睛調到桌上的便條,那張紙被夾在幾天前的報紙內。一開始他看到留言,他冷冷笑了聲,拋到桌上坐視不理。 王秋棠是他第一個記住的女子姓名,除此之外,她恐怕不比太空藥丸重要到哪去,有她沒她,他不一樣活得很好? 他這麼想著,一手卻敲破了酒瓶瓶口,狠狠灌下了一整瓶烈酒。 他的薄唇被尖利的玻璃劃破,血流如注,染上他雪白的襯衫。 他一陣錯愕,浮動的情緒再起,刷的一聲,他扯開帶血的襯衫拋進了垃圾筒。 之後遭殃的是前來求診的病人,不論身分多高的人上門說情,一律被他排拒門外。甚者,他背後的支持者「紅雨企業」,來電商議關係企業的主事者電話,他也照摔不誤。 這些現象在他來說,著實詭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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