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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呀,總能教我卸去溫和的表相,我的偽裝在你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無限惋惜歎道。除此之外,她帶給他的單純喜悅更是撼動了他長久冷然的心。

  他向來以冷絕的心看待世間事物;久而久之,波濤不興的心湖逐漸死寂、冷然他早忘卻了何謂痛苦、愉悅、心痛,唯一留心底的,只剩冷硬的絕情;而她的一番話卻重擊了他自以為是的生活,令他忍不住展露他久未出現的情緒——忿怒。

  「你喜歡成天戴著面具的自已嗎?」玉秋棠忍不住問出心底的話。

  初華泛愣了一下,輕笑道:「那是一種保護色,無關乎喜不喜歡。」

  「為什麼需要保護色?你害怕別人傷害你嗎?」她直率的問。

  初華泛怔住,而後大笑出聲。

  他不傷人已是萬幸,旁人哪能動得他分毫?

  在這個金錢掛帥的時代,若說他上億的身價能教人前倨後恭,那麼他超越時代的醫療技術更教他無往不利,呼風喚雨。

  身處於如此爾虞我詐的人情世故,哪容得了他真誠待人;會戴上面具,不過是省卻世俗麻煩的捷徑。

  「我的問題很可笑嗎?」玉秋棠咬唇嘟嚷。

  「不。」初華泛笑出了淚,放鬆的心情有股解脫的感覺。

  他猛地吻住了她的唇,隨即移到她耳畔低語:「你很可愛——」

  她的耳根迅速燒紅,一時身子僵直任由他摟抱。直到他重新啟動車子上路,她耳際仍不住回蕩著他露骨的讚美與他火熱的氣息……

  初華泛一手握著出神的她繞過大半個操場,即便他已除下了一身光鮮正式的燕尾服,但他非凡出色的俊美外表與一身正式裝扮仍引起了不少側目眼光。

  其中,豔羨的目光占大多數,忿恨的眼神摻雜在內。其中之一莫過於扛著班旗通過操場的章正韋,眼睛揉了又揉,以為自己看錯了人,直到數十遍確認,才確定玉秋棠的小手被牢握在一個男人手中。而且,還是個老男人!

  他可以百分之百篤定,那男的至少三十好幾,真是不要臉!年紀老大一把了,還敢打小綿羊的主意!

  其二是百無聊賴,趴在二樓欣賞來來去去人群的朱燕。

  一大早,體育組長便將他從床上挖起來,連捆帶綁的把他押到學校,還派了十幾個人跟監他,不准他落跑。

  我拷!

  想也知道,學校裡那群「肉腳」哪敵得過他一雙飛毛腿!

  要他來參加這種小不拉幾的比賽簡直要他命——激不起他一點鬥志不說;要是他不小心睡倒在運動場上,到時看體育組長的老臉往哪擺。

  他張大著嘴,絲毫不顧形象的打了個大呵欠。

  「咦?」大張的嘴一時合不攏,他宣跳起來。

  「要死了!那只烏龜竟敢帶個男人來學校……媽的!哪裡竄出來的人敢來招惹我馬子?!」

  朱燕跳起來上眨眼工夫即竄到樓下,惹得看管他的一群人急得跳腳,吆喝著跟在他身後,追上了操場。

  來到了玉秋棠與初華泛身後,朱燕沖勢極快的就要往初華泛背後撞去。

  誰知,初華泛像是早有準備一眨眼工夫側身讓開。朱燕來不及收勢,狠狠栽了個筋斗。

  「媽的!」朱燕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瞪視初華泛。

  「啊!你的手流血了!」玉秋棠掙開初華泛的手,就要衝過去察看朱燕的傷勢。

  「我來!」初華泛輕輕一勾,將身子擋在她面前。

  「但是——」

  玉秋棠還想接近朱燕,初華泛卻輕聲提醒她:「我才是醫生,你忘了嗎?」

  「對喔!」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趕快幫他看看——」

  「去你的——少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的傷不需要你費心!」

  朱燕格開他的手,對著玉秋棠大喝:「你,過來扶我!」

  朱燕粗暴的言語令玉秋棠皺眉。

  「受傷了就要給醫生檢查,你不要不講理。」

  「你敢說我不講理?!你好,你他媽的有種!把姘頭帶來學校亮相,居然還有臉指責我不講理?!」

  「你……你胡言亂語……你怎麼可以隨便亂罵人?!」玉秋棠氣上心頭。

  「媽的!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女人都是犯賤!一個男人不夠,偏要招惹兩三個……」朱燕口不擇言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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