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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鐘筱頓時成了一尊雕像,腦中轟轟作響持續回繞著風見徹所說的話。

  他要吻她?他要吻她?他要吻她?

  「不行——」鐘筱直跳起來,腦袋瓜直直撞向車頂,她哀叫出聲!

  風見徹漾著迷醉人心的微笑,像在教導不懂事的小孩般緩緩搖頭。

  「你不該這樣回答。」

  鐘筱皺著眉揉撫頭頂的包,沒好氣的說:

  「不然該怎麼說?」

  風見徹低沉而性感的笑聲從他的唇逸出來,以著她察覺不到的速度,一步步進逼她的領域,直到鐘筱的背在不知不覺中抵住車門,才容不得她拒絕的說道:

  「你應該閉嘴,好好享受我的吻。」

  話落,他的唇堵住她抗議的言語,手不留空隙的摟緊鐘筱的腰,讓她緊挨著他的身子;另一隻手從她的脖子蜿蜒而上,滑進她如絲緞般的黑髮裡,柔順的觸感蠱惑著他的手指關節。

  鐘筱睜大雙眼,如僵屍般一動也不動的任他侵襲她的唇、她的腦子、她的意識。

  少了預期中的反抗,風見徹停留在輕啄階段的吻漸漸無法令他滿足。他含住她的下唇,加深了吸吮的力道。吻她的感覺,如清新朝露,讓他殘存的理智逐漸遠離。而鐘筱剝離的神智卻逐漸回到體內。她開始試盡一切辦法令風見徹離開她的唇,使盡吃奶的力氣推他。他不動如山。拉開自己的頭,他停在她後腦勺的手像生了根似的;慌亂的用手拍打他的肩膀,他如同蠟像般毫無痛覺。

  鐘筱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不是因為他的吻,而是被風見徹放肆的舉止氣暈的。不放是吧?

  鐘筱眯直了眼,兩排陰森森的白牙使勁一咬!

  風見徹吃痛的退開身體,唇角流出絲絲鮮血。

  「你咬我?!」他不敢置信的叫。

  「活該!」鐘筱氣鼓鼓的罵道,右手跟著要打開車門。

  「別想!」風見徹眼明手快的按下關閉車門的按鍵,四面車門的鎖應聲扣住。她想在這條鮮少有人經過的小巷下車?除非他死。

  鐘筱使勁拉著車門上的鎖扣,依然無法將它扳上來一點。她氣極的大喊:

  「開門,我要下車!」

  風見徹好整以暇的抽出一張面紙,拭去嘴唇的血絲,冰冷的眸子指控的看向她。

  無聲的控訴,令鐘筱氣得發抖。

  「打開,聽到了沒?我不要坐你的車,我現在就要下車!」

  鐘筱失控的拍打窗戶。她從沒被人侮辱得如此徹底!莫名其妙的被吻就算了,攻擊者竟還一副全都是她的錯的表情責怪她。他憑什麼親她?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把謠言當真,真以為他們是對關係曖昧的情人!

  「就算你叫得再大聲,我也不會讓你下車的,你死心吧。」風見徹一把扔掉染上血的面紙,冷冷道。

  「你!」鐘筱火大了。「你為人師表,行為卻像只野蠻的禽獸!人面獸心的傢伙,你根本不配當人家的老師!」

  風見徹冷笑,不置一詞的啟動汽車引擎,讓車子進入夜晚的風中。

  無從得知冷冷面具下藏著怎樣不堪的居心,鐘筱如臨大敵的縮到車門邊,雙手緊緊的環住胸,護衛自己,順便安撫不安的心。

  她的舉措落大風見徹眼裡,瞬間引燃他另一波怒火。如果她的行為意謂著她害怕並且以為他會強暴她的話,他會不加思索的將她丟進海水裡,讓她的腦袋瓜清醒清醒!

  車內的凝重氣氛並沒有影響到車速,車子平穩的駛回學校宿舍的停車場,放下鐘筱之後,風見徹目送鐘筱氣呼呼的側臉消失在停車場。他的頭不由自主的靠向駕駛盤。

  等待的日子太久,按捺不住的激情叫囂著要衝出身體,使他變得無法克制內心的渴望。他喜歡吻她的感覺,卻無法承擔冒失親吻她的後果。她氣衝衝的離去不是他所樂見的。他以為,她對他是有感覺的。但事實正好相反,她對他失控的行為深惡痛絕,這揪痛了他的心。

  莫非他還處於一廂情願的窘境?他之于她,只是老師和學生間的關係,不摻雜任何奇特的感覺?或者,勉為其難再多了份害他受傷的愧疚感。

  風見徹苦澀的笑了,並且為了這個可能而煩躁不已。他四處搜尋香煙,久久,才記起自己已經戒煙很久了。

  頹然躺進皮椅,他失神地直視前方。

  自從發生強吻事件後,鐘筱仍遵守約定,在空閑時間到風見徹的研究室當工讀生。,但每次見著風見徹,鐘筱不是給他白眼看,就是對他不理不睬。除非必要,否則絕不主動開口。

  風見徹雖然對她的態度多所不滿,但因為自知理虧,也無法說些什麼,只能選擇做壁上觀,等鐘筱氣消再做打算。

  這天,鐘筱鬱鬱寡歡的前來醫院探視左丹紅。

  休息了幾天,左丹紅的氣色好多了,精神奕奕的半躺在病床上。

  「筱筱,你來得正好,我正無聊得發慌呢。要再讓我傻楞楞的躺在床上,我一定會先發瘋。躺了一整天,骨頭都變得好僵硬,我好想起來走走喔。」左丹紅轉動脖子,可憐兮兮的堆著一張苦瓜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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