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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把燈打開!」鐘筱惡狠狠的命令,決心把這個自以為定的傢伙看個分明,以便在下次見面時,逮到機會唾棄他!

  「不行!」急促的聲音,打亂原來的平靜。

  「為什麼?」鐘筱挑高眉頭。

  「暗暗的比較有情調。」

  鐘筱聽完他的回答,只差沒吐血!

  「你不開,我來!」

  「好吧,告訴你實話。」他略帶憂鬱的起了話頭。「我的眼睛受過傷,不能適應強光,光線太強會增加眼睛的負擔,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失明。」

  「真的?」

  「不信你現在去問你的教授。」口氣有被人質疑的不悅。

  「我相信,不用問了。」鐘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要不要來聊聊?」還是他先打破沉默。

  鐘筱不忍令他失望,只好捂住猛打呵欠的嘴巴點頭應允。

  放著大好時光不睡覺的人,終於自食惡果。

  一大早,風見徹將鐘筱從床上挖起來,並且擺著一張臭臉送鐘筱回學校之後,將車子一個急轉彎,瘋狂飆出校園,看得鐘筱莫名所以之外,開始比較風見徹與他弟弟——風見悟的個性。

  兩兄弟在說話的技巧方面,她比較欣賞風見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至少不會在和他聊天時,還被對方氣得半死。

  風見悟甜得像蜜的嘴,即使說到不切實際的讚美,也是十足的正經八百,教聽到的人樂飄飄之外,再也沒心思去計較話中的真假。

  不過,相當奇怪的是,他對他老哥——風見徹似乎有諸多不滿。若依他的說法,早他出生七年,也列在他對風見徹深惡痛絕的原因之一。

  昨天晚上,鐘筱和他聊了不少風見徹的事蹟,其中不乏風見徹從小到大的許多糗事——他又硬又臭的脾氣;還有還有,最重要的是他是個單純的感情白癡——這當然是風見悟幫他取的。從他單戀一個女孩兩年,又遲遲不敢有所行動看來,這個封號,嗯……還真有點名副其實。

  鐘筱邊走邊開心的笑!下次他敢再對她擺臉色試試!她一定要用揭露他的秘密來威脅他。

  雖然談得挺愉快,而她也記不得風見悟何時離開,自己又何時睡死在床上,但現在她仍有猛打呵欠的欲望。

  第一節是民主概論「老先生」的課,本想蹺課回去睡大頭覺,奈何這位老先生每堂必點名的壞習慣讓鐘筱只得忍住瞌睡蟲的侵襲,一步一步走向系館。

  路上趕著上第一節課的學生們如黃蜂般擠進系館,處在迷糊狀態的鐘筱,為免犧牲在人群腳底下,連忙閃到一邊去。

  哪知她才一閃,幾個要進系館的學生眼尖看到她,如同見到皇親國戚出巡一般,立刻讓出一條小路。

  而就在她以為有不得了的大人物蒞臨,正伸長頸子找尋時,才發現每個人的眼睛都放在她身上——看是不打緊啦,但不時與身旁的同伴喁喁私語就——不對勁了。

  鐘筱困惑極了。她何時變得這麼有名?何其有幸讓全系的學生(尤其是女生居多)行注目禮?

  雖說是注目禮,但一道道射來的眼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鐘筱的寒毛一一豎起,快步走進系館大門,留下後頭一堆嚼舌根的人。

  鐘筱坐在一堆昏昏欲睡的學生裡頭,抬頭望去,不知民間疾苦的民主概論「老」先生仍在打完下課鐘後,手舞足蹈兼口水亂噴的批評政府的政策,鐘筱真希望他抽空瞄瞄教室裡陣亡一大半的學生,早早放牛吃草。

  「同學們,想當初,國父孫中山先生創立中華民國,不為什麼,只為創造一個民主國家,但看看我們臺灣現今的政治,哪裡稱得上民主!」講到這裡,老先生終於肯賞臉的看看臺下的學生,歎了長長一口氣,開口喊下課。

  撐了一節課,鐘筱再也忍不住的趴向書桌,補眠去也。

  「筱筱,」左丹紅伸出纖纖玉指戳戳鐘筱的手臂,企圖喚醒她。「說,你這個壞小孩,昨晚去哪兒瘋了?」

  只見鐘筱無意義的喃喃,沒有醒來的跡象。

  「你一個晚上沒回來,舍監來盤問了好幾次,我好不容易擋了回去,你說,這筆賬我們怎麼算啊?」左丹紅又扯了扯鐘筱的手臂。

  鐘筱從手臂中伸出一小塊頭顱,滿臉曖昧的逗她:

  「還能怎麼算?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嘍!」

  「別鬧了,你昨晚到底去哪裡了?」左丹紅臉紅的嗔道。

  鐘筱長長的哀號一聲,感歎目己再度失去的睡眠時間,快速的將事情的緣由說給左丹紅聽。

  左丹紅優雅的支著腦袋瓜,柔媚的眼波在鐘筱身上不停的轉呀轉的,直到停在鐘筱的臉上。

  「昨天我聽到一則八卦,關於你和風教授的。」

  「丹紅,饒了我吧,要我聽八卦,還不如讓我睡覺。」鐘筱二話不說的將頭重新埋進兩手間。

  「筱筱,你真是後知後覺耶!難道你不想知道今天一早為什麼所有人都盯著你看,更別說講了你多少壞話?」

  「我可愛嘛,讓人家多看一眼也不會少掉幾塊肉。至於那些閒話,反正我沒聽到,一概不予理會。」鐘筱不清不楚的喃語。

  左丹紅正要抗議鐘筱的隨便,教室外頭傳來吆喝聲。

  「誰是鐘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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