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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他含糊的"晤"了一聲,不再吭聲的走回房裡,面朝下的趴在床上。

  "別睡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我焦急地拍拍他的手臂。

  他的喉嚨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我聽不真切,費力地將他的身子翻到正面。他又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外星語言(一堆的咕卿聲,只有外星人才聽得懂)。

  我不情願地把頭靠近他的臉,邊提防著可能會來的暗算。沒辦法,被他要著玩的次數太多,人也變得多疑了。

  在我的催促下,他又說了一遍,大半的話被他以唔唔聲取代,我急得伸手推他。

  他的眼睛突地打開,眼明手快的抓住我縮回去的手直往他身上扯。我被那股力道扯到他身上,只來得及以手抵住過分貼近的上身,他的兩爪牢也似的扣住我的腰。

  "放我下去,否則跟你勢不兩立!"我一隻手忙著捶打他的胸膛,一隻手忙著撐住自已逐漸往下貼的上身。

  "朝吟,你生什麼氣嘛,我想抱抱你也錯了嗎?"他睜著惺松的眼,無辜的問。

  他把我當成朝吟!他的女朋友!

  我不敢置信的張大眼,心底不由得直冒酸液,胃部翻攪著。我難受的皺了眉,生理上的不舒服反應到手勁上,我更加用力的拍打他的手臂,尖著聲音喊:"你睡糊塗了,我不是你的朝吟!"

  或許是我的聲音驚醒他,齊開雲驚愕的鬆開手,眼睛開開合合,一會才如夢初醒的道:

  "是桃啊,真抱歉,找以為你是朝吟。"他尷尬的笑笑。

  我壓抑怒氣滑下他胸膛。

  我相信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比久病不愈的患者還難看,但我沒心情理,只想早早結束這場鬧劇,依先前的計劃,把齊開雲趕出我的公寓。

  我不厭其煩的重述我找他的原因,他坐亙身體,認真的想了一會,說了一堆言不由衷。褒揚我那位好心男同事之後,終於提到重點:

  "我覺得這裡很好,不想搬,』他笑笑,看著我。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拒絕!你知道你浪費了我多少寶貴時間嗎?"我氣極吼道。心裡想著:不行!跟他硬碰硬是不智的,得要他心甘情願走。

  誰教我一時搭錯神經留地下來,現在當然不能出爾反爾的趕他出去,為自己種下日後可能被冷嘲熱諷的惡果。

  "齊……嗯,"我停了會,還是不習慣叫他的名字,只好將它省略。"坦白說,你的弟弟們現在不住你家,對吧?"

  他支著腦袋思考,半晌,"居然"點了頭。找的話只是猜測,沒想到他真的騙了我。

  "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正襟危坐。

  "桃,你的公寓不安全,有個變態躲在暗處偷窺你的一舉一動,你需要一個人保護。"

  我為之失笑。

  "小題大作!那通電話不過是某個傢伙的惡作劇,時間一久,他覺得無聊就會罷手。"

  "昨晚的電話中,他對你的衣著描述一分不差。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我唯一聽完全程的電話只有頭兩通,往後的第三。四……N通電話都是由答錄機代答。

  播放留言時,只要聽到可疑且怪異的呼吸聲,我馬上跳過,轉到下一通留言。

  因此我一直以為電話的內容不外乎我第一次聽到的那些喘息聲。

  齊開雲顯然很滿意我略帶驚駭的表情,他點點頭,下了結論;

  "所以,我會繼續住到騷擾電話不再打來。"

  為了勸他打消念頭,我利用午休時間去了趟電信局,改掉原來的電話號碼。

  並且在當天晚上連拖帶拉的把齊開雲請出公寓。他像尊門神立在門口,半才也不肯移動,任我如何推拉,他的腳依舊站得筆直。

  最後,我苦口婆心告訴他不能留他的理由,像是孤男寡女、男女授受不親、容易惹人非議之類的話。並且當下發誓,承諾再有奇怪電話一定告訴他……等等等的,好不容易才讓他帶著冷臉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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