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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說吧,你在他車上做了什麼?」項儼吞下口中的牛肉後問道。

  「呃,也沒什麼特別的。」妍子吞吞吐吐,企圖拖延判罪時間,好趁機開溜。

  鞏寸月拱起雙眉,回頭看向窗外的人。

  劉俊傑一把甩開未婚妻的手,怒氣衝衝的坐上駕駛座。兩名保鎮隨後坐上後座。他猛一踩油門,車中央突然噴出半尺高的油漆柱。砰的四聲,車胎全爆,引擎蓋自動彈跳到半空,翻轉一圈,撞上了車前的擋風玻璃。

  車上的人嚇得爬到車外,原就坐在地上啜泣的女人變成嚎啕痛哭。

  鞏寸月木雕似的回身。

  妍子痛快的拍手叫好。

  項儼則沒事人般的切著他的牛排,意思意思的訓道:「妍子,要玩也得看場合,你嚇到寸月了。」

  「如果知道你們在,我才不會挑在這裡。」妍子暗暗吐舌,親熱的拉起鞏寸月的手,笑嘻嘻的道歉:「對不起啊,大嫂。」

  「你弄錯了,我只是項先生的下屬。」鞏寸月客氣的收回自己的手。

  「哎呀,誰能預料以後的事呢。我先試叫看看,以免日後叫了不習慣。」妍子厚臉皮的拉回她的手。

  「是啊,就委屈寸月充當妍子的練習對象。」項儼閃著晶亮的黑眸,微笑點頭附和。

  鞏寸月苦笑的看著一搭一唱的兩兄妹,百分之百肯定兩人定是產自同一個子宮,算計的笑臉才會如出一轍的雷同。

  「謝謝你送我回來。」鞏寸月推開車門說道。

  「我還以為獻殷勤能換來一個晚安吻。」項儼略帶遺憾的話語傳進她的耳裡。

  鞏寸月低下頭,就著半開的車門似笑非笑的眼他。「晚安。」朝他擺擺手,她走入別墅。

  「寸月,回來了。」鞏世尹放下手上的書,向她招手。

  鞏寸月頗為驚訝,父親是習慣早睡的,鮮少過了十一點還沒上床。「你在等我嗎?」

  鞏世尹拍拍身邊的座泣,鞏寸月疑惑的放下皮包,坐進沙發。

  「自從生日宴會後,在家裡你總是很沉默,不僅很少開口,還常常躲到房間裡。怎麼了,有心事?」

  鞏寸月臉色一黯,輕搖臻首,偎入鞏世尹懷裡。

  「小時候你老愛人抱,那時你媽媽剛離開不久,你特別喜歡賴在我懷裡,緊緊地抱著我,直吵著要找媽媽……」鞏世尹的思緒飄到十多年前,小寸月摟著他哭鬧,沒多久便噙著淚水睡在他胸前。「好快,都已經十七年了。」

  鞏寸月再也忍不住的哽咽,死命摟緊鞏世尹的脖子,長久的積壓換成一聲聲的啜泣。「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是為了救我才死的……」

  鞏世尹一震,當初為了怕寸月知道後會心存內疚,知會親戚別告訴她。沒料到瞞了幾十年的秘密,還是讓她給發現了。

  「傻孩子,你那時十歲不到,根本不清楚馬路如虎口的道理,你不必覺得愧疚。」

  「可是我……」

  「你和媽媽都是爸爸最愛的人,少了一個,我都會傷心。你媽死後的一陣子,我覺得很痛苦,看著全家的照片,時常想著要和你媽媽一起死,想著想著,手上的刀子就要刺進胸膛,但一看到被媽媽抱在懷裡的你,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我死後,小寸月怎麼辦呢?她可能會被親戚們拋來拋去,或是被送到孤兒院……這麼一想,手上的刀子就再也刺不下去。」_

  「爸爸……」鞏寸月嗚咽的叫喚。

  「爸爸從來沒怪過你,只是因為媽媽的死,行屍走肉的生活了一個月,連帶的也對你不理不睬,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我的小寸月。你會原諒爸爸吧?」

  鞏寸月破涕為笑,含著淚水猛點頭。

  「唉?寸月長得好快,每次見你,就好像看到你媽媽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我得拼命忍住,才沒在你面前哭。」

  「你哭沒關係,我不會笑你的。」鞏寸月開玩笑的親他一記。

  「好啊!敢取笑你老爸。」鞏世尹端出父親的臉孔,嚴肅的問道:「告訴我,今天載你回來的小夥子是誰?跟他在一起多久了?怎麼不帶來讓老爸瞧瞧?」

  「他是我新老闆,跟他不是太熟,怎麼帶他來見你啊?」鞏寸月反駁道,撒嬌的偎入他懷裡。

  鞏令傑從樓上走下來,見兩人抱在一起,拔腿飛奔下樓,嚷嚷道:「哇,我也要抱抱!」使勁撲在鞏寸月身上。

  三個人開心的抱在一起,直到夾在中央的鞏寸月喘不過氣的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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