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梁虹 > 近身搏愛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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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過計程車錢,走到七樓高的雜誌社門前,令她累極的身體更添勞累。 那夜天明,她從項儼的懷中醒來,怔忡的腦子還未回轉,就見他雙眼帶笑凝困她。不似平常應付性質的微笑,倒像是剛從一堆疑惑中理出頭緒,神清氣爽的露出難見的笑顏。 她震驚的跳出他的懷抱,足足離他五步遠才抬眼看他。他的笑容令她懷疑,又有哪個傢伙要遭殃了,而離他最近的人,不就是她嗎? 他向來是工於心計的,而此刻的他卻像是無害的人種,向她展示他善良的本性。 因這難得的發現,鞏寸月暫時忘卻昨晚撕心的痛楚。多看他一眼就覺得不舒服的她,甚至一再的審視他自在的神態、顯露在外的開懷。 她迷惑了,他明明是冷酷的,就算將他人推入地獄也能不在意的欣賞人死前的掙扎。怎麼現在,她竟會相信他對自己毫無威脅感,大可放心的靠近他。 她定定地又看了他一眼,再一次印證自己的想法無誤後,在他起身前走回花園,回到家中。 這幾天,母親的死和他反常的舉動常常在她腦中交錯,折磨她頭痛欲裂。 鞏寸月坐在公司前的人行椅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發楞。那天過後,雖然想向父親察問母親車禍真相,但總是忍下來了。 因為她知道,項儼自視甚高,不屑拿謊言誆騙她。 鞏寸月疲憊的輕撫眉頭。整整精神,走進雜誌社一樓,開始分送由南部搜刮的土產,來到五樓沈宏成的辦公室前,門上的「總編輯」字樣已不見蹤影,連沈宏成專屬秘書程小姐的桌上也收拾得乾乾淨淨。 鞏寸月攢眉,才要叫住經過她的小紀。 小紀見了她像見鬼似的,咻的一聲跑得不見人影。而隸屬「商機」雜誌的編輯人員泰半都變成生面孔。如遇到熟人,見到她也假裝埋頭苦幹。不是佯裝接電話,就是向她笑笑表示招呼。 鞏寸月斜睨辦公室人員一眼,掉頭轉到六樓自己的辦公室。 「鞏姐,你回來啦,好玩嗎?」 小妹探出圓圓的笑臉。 「這次找到幾個很少見的漫泉,下次帶你去開開眼界。」鞏寸月笑笑的回答,遞給她一盒餅乾當作禮物。本想問她「商機」的事,一轉念,想起「足跡旅遊」雜誌雖與「商機」是同一家企業,但除了少數的編輯與「商機」人員有來往外,其他人對它內部消息可是一概不知。 鞏寸月打開自己的辦公室,一推門進去就傻住了。她怔了半晌,縮回發脹的腦袋瓜,再度將門關上。她轉頭問正在打掃的小妹:「我的辦公室有人?」 「哦,那是新來的老闆,他已經等你好久了。」小妹紅著臉小聲的附在她耳朵旁低語:「鞏姐,他很帥對不對?」 鞏寸月苦笑,他是長得好看,可惜太漂亮的東西不是有刺,就是帶毒。而他是兩者皆備。 她打開門走進去,項儼如同前一刻安好的坐在她的辦公椅上,自在得像是在自己家裡。 鞏寸月站在門邊,無法確定他買下雜誌社的用意為何。 「進來啊,寸月。」項儼笑眯眯的喚道。 對了,他買下雜誌社,那……「沈大哥辭職了?」 項儼凝視她一會,說道:「坐下再說。」 鞏寸月走近辦公桌,眼角瞄到桌上躺著一隻信封,封套上寫著「寸月收」。她認出字跡是屬於沈宏成的,伸手要拿,項儼卻快她一步,將信封押在手掌下,她僵硬的抽回手。項儼將信封拿在手上端倪半天,當著她的面將信封收進胸前內袋。 鞏寸月譏嘲的扯動唇角:「項先生不識字也該知道,那封信不是給你的。」 「我暫時替你保管。」 「不需要,請將信還給我。」鞏寸月伸出手。 項儼神色自若的支著半邊腦袋,半認真的說道:「那怎麼成呢,萬一我優秀的編輯被拐跑了,叫我上哪去找人替你?」 「人才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把,項先生不必擔心請不到人。」在老闆換人,新老闆難纏的情況下,她是否也該考慮請辭? 「寸月在我心中是無可取代的。」項儼自顧自的扳著手計算。「若是你打算另謀高就,我只好跟著你買下那家公司。寸月,你告訴我,臺灣的雜誌社有幾家,我實在擔心我的錢不夠用……」 鞏寸月猛地一震,隨即開懷大笑,只當他在開玩笑。「我還以為你只對他的公司有興趣,原來雜誌社也在你的收購範圍內?項先生的胃口滿好的,不知道最近有看上哪家公司了?」 項儼細細地打量她,將她每寸肌膚刻印在腦海裡。靜默一會,他直直地看進她的眼:「你,我看上你了!」 鞏寸月愣住了,眼底現出迷惑。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說笑。事實上,她也不曾見他講過俏皮話,為什麼…… 項儼心情大好的端看她的反應,困惑加添她臉上的生氣,掩蓋了旅行的風霜。她的臉上應該是朝氣蓬勃的,憔悴的面貌不適合出現在她身上。「怎麼,你不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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