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風箏 > 學長,未完待續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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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我說老大,你幹麼這樣較真?我發現你好像只要一遇到梵總編就特別容易失控暴走。你自己想想,以前賴總編也沒少羞辱人啊,你不是都忍住了,還練就一身金剛不壞的好功夫,哪怕連續被狂飆N小時的髒話,你都像陽明山一樣屹立不搖。好幾次我都快頂不住了,你還用不知道哪裡聽來的笑話勸慰我,說人就要像茶壺一樣,明明屁股在燒,還要開心的吹口哨,怎麼一換做梵總編,你就忍不住、聽不得了?」 劉克瑾當場嘻住,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個包力達,平常看他傻傻的,這時候倒是聰慧過人,居然把她堵得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是是,他說的都對,可她就是氣啊,五臟六腑像是有火在燒似的,尤其一想到梵季諾拽拽地睨著她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尊受創。 包力達拍拍她肩膀,儼然大師般對她開釋。「我懂我懂,人都這樣,可以忍受外人無數辱駡,唯獨無法忍受被自己的親密伴侶說一句不是。」 「你懂個屁!」 「屁我是不懂啦,人性我懂,老大的心情我更懂。」他撒嬌的蹭了蹭劉克瑾。 「滾開,我警告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我跟他才不是什麼親密伴侶。」 包力達像是看見怪獸似的盯著劉克瑾,「都上床了還不算親密伴侶?」難不成叫炮友?「哇靠,老大,原來你思想這麼前衛喔!失敬失敬。」 「包、力、達!看我不打死你!」 可儘管打了包力達洩恨,下班後,當大家紛紛走人,劉克瑾卻遲遲沒走,一個人坐在座位上,蹙著眉忍不住想—— 對啊,她和他到底算什麼? 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結論來,煩躁不已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剋星呀剋星,梵季諾根本天生就是她的剋星來著。 此刻,一牆之隔的總編輯辦公室裡,劉克瑾的剋星梵季諾正在接一通越洋電話。 長指間夾著一根煙,桌前的檯燈映著他嚴肅的半邊臉,不知為什麼,似乎隱隱有股悲傷的感覺。 「東西我收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想我啦?」銀鈴般的笑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他吸了一口煙,幽幽說:「想,很想。」 笑聲收斂,再開口語氣變得溫柔,「別心急,讓我收拾一下,最快這兩天就動身,你乖乖在臺灣等我吧。」 「嗯,看你什麼時候到,給我一通電話,我去接你。」 「好。」 掛了電話,撚熄手中的香煙,梵季諾把桌上的文件掃進公事包裡,摁掉檯燈,挎過大衣,起身離開辦公室,一出來就發現劉克瑾抓著包包,準備要走。 許是一時衝動,許是這種時候特別想要她的體溫,梵季諾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走。 「喂,梵季諾,你土匪啊!給我放手聽到沒有?我……唔?!」 進了電梯後,他冷不防的回身,臉龐瞬間壓下,不偏不倚的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的與之糾纏,劉克瑾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推開他。 「跟我回家。」他用那啞得不能再啞的嗓音對她說。 劉克瑾身體裡的血液竄得飛快,心臟更是怦怦怦跳個不停,本有滿腔的怒火要對他發飆,可一看著他,她就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眼神深沉的像海那麼深,裡頭似乎藏著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劉克瑾理也理不清。 可怕的是,光是被他這樣看著,心就莫名覺得揪疼,覺得不舍,覺得哀傷。 然後她就像是魂魄被吸走的傀儡,不由自主的邁著腳步,往他想要她去的地方走。 …… 失去他暖燙體溫的劉克瑾軟軟地臥在床上,側著身,把自己縮成了小蝦米。 她掀了掀眸,用那雙氤氳眼眸,默默看著窗外懸在城市建築頂端的清冷彎月,腦中思緒紛亂,就像一團怎麼理也理不出線頭的毛線。 瘋了,真真是瘋了,否則怎會他勾勾手指,她就鬼迷心竅的跟著來了? 喔不,人家可沒勾手指,從頭到尾他不過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話罷了。劉克瑾懊惱的閉閉眼睛。 我說老劉呀老劉,你這是什麼受虐體質啊?你不是應該對這個可惡又可恨的梵季諾避之唯恐不及嗎,怎還會如此? 據說罹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人便是如此,即便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也滿心甘甜,她不會就是一個吧? 幽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下一秒,整個人便又被暖燙的身軀全面包圍。 梵季諾靜躺了好半晌,側眸看去,見她像蝦米似的縮著身子,心頭一軟,便想也不想的靠上前去,從身後緊緊抱住她。 兩人又是一陣無聲廝磨…… 劉克瑾沒力氣推開他,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稍早時,那令她揪心的眼神。 梵季諾今天似乎有些不大一樣,那樣陰鬱的眼神是她不曾見過的,肯定有旁的事情讓他煩惱,而且,她還在他嘴裡嘗到淡淡的煙草味。 他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她納悶的想。 公司設有吸煙區,平日裡誰要是煙癮犯了,就會在那吞雲吐霧個兩口,劉克瑾卻一次也沒見過梵季諾在那裡出現。好,就算他像賴總編一樣,比較喜歡躲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吞雲吐霧,照理說衣服多少也會染上煙味才對,可他身上除了高地杜松的氣息,劉克瑾從沒察覺到有半點煙味沾染,著實吊詭。 好啦好啦,反正他就是一團迷霧,是她心裡的一筆爛賬,既然得不出具體答案就不想了,免得腦子爆炸。 享受吧!誰讓她對他的碰觸似乎也有些上癮了呢? 劉克瑾享受著他的輕撫,昏昏欲睡之際,冷不防地聽到那低沉沙啞的嗓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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