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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現在想想,只是讓蘇醒荷苦出兩眼淚花根本不算什麼,比起她對他造成的損失,那充其量不過是一丁點代價罷了,娛樂性質居多,實質補償全無。

  套句大堂哥的話——用他的腳毛想,這個週末爺爺的生日壽宴上,有他好受的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他更好奇,要是蘇醒荷知道他前途無「亮」,她還能委屈自己繼續裝乖嗎?午夜夢回,她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氣得想自殺?

  顯然,蘇醒荷暫時還沒有氣到要自殺。

  不只不氣,還很自得其樂。

  大忙人梁次擎出門上班搶錢,蘇醒荷這枚超級閒人可沒忘了給自己找樂子,打發漫長白日。

  其實,她老早就發現它了,一隻孤單落寞無家可歸饑餓受冷的小柴犬。

  小玉說它是流浪狗,凶性不定,不可以隨便靠近。

  可是看著它,她感覺到的不是凶性,而是感觸——從蕪州齊城來到這裡,她幸運變成了蘇醒荷,不用為三餐生活苦惱,倘若變成了它,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說不定會比它更孤單落寞,無家可歸饑餓受冷。

  之前,她只是偷渡食物給它吃,由著那張濕熱的小嘴巴吃光她手心裡的食物,蔬得她手心發癢咭咭發笑,幾天下來,一人一犬吃出了感情,方才一看到它又在外頭徘徊,模樣比起前幾天似乎又更狼狽了,蘇醒荷心揪得厲害,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嘿,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們回家洗澡澡,可好?」

  它發出兩聲像是應允的汪汪叫,踩著安靜馴順的步伐,搖晃著尾巴跟著蘇醒荷回家去。

  蘇醒荷喂它吃東西,還幫它洗澡,望著那烏丸般的無辜陣子,情緒油然而生,堅定了蘇醒荷想要留下它的念頭。

  「小玉,我想要養它。」

  「這、這……」小玉瞠目結舌,面有難色。

  見自己招架不住,小玉飛奔跑去請來管家康叔,把棘手的問題丟給他老人家去處理。

  「康叔,我要養它。」蘇醒荷邊軟著甜嗓說,邊蹭著小柴犬。

  「啥、啥米——」康叔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可以嗎?」她歪頭問,不忘擠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博取同情。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少爺恐怕不是那麼喜歡……」康叔委婉解釋。

  不是那麼喜歡,並不代表他肯定不喜歡,有努力的空間。

  「所以只要他不反對就可以嘍?」

  「那是當然。」康叔點頭如搗蒜,很不道德的把主導權丟給不在場的梁次擎。

  誰叫梁次擎是主子,主子的話最大,是唯一,是聖旨,絕對遠勝過他老康講一百句不可以。

  得先想個名字!蘇醒荷歪頭想——狗來富狗來富,梁次擎已經夠富有了,來不來富都一樣錢多多,不如叫來福好了,福氣多多比財富多多更好。

  「好,就是來福,從現在開始就管它叫來福。」

  康叔眼角抽了抽,不好批評只敢暗忖:來福?!是說這狗會開心嗎?

  「來福,我們要一起努力讓他點頭說可以,知道嗎?」她逗著小柴犬。

  小柴犬對她汪汪兩聲,也不知道是在抗議名字太老土,還是在附和。

  為了爭取梁次擎點頭,蘇醒荷花了整個下午在屋外給來福進行密集訓練。

  「來福,坐下。來福,去。來福,握手。來福,趴下……」

  枝枒間閃爍的夕光,紛落在蘇醒荷和來福身上,人犬融洽的畫面美得叫人驚喜,然而落在遠方某人的眼中,美麗的畫面全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好你個蘇醒荷,都什麼時候居然還有這閒情逸致跟一隻醜不拉嘰的小柴犬玩得那麼歡!」

  駕駛座上,握著方向盤的梁雪娟只覺心中的怒火頓時又烈上了幾分,直竄腦門。

  梁雪娟昨晚才剛跟母親從歐洲旅行回來。

  力抗時差出門赴姐妹淘午茶之約的她,原想邊跟姐妹淘們吃著甜點,邊分享她最新添置的時尚行頭,順便大談這次征戰歐洲各大品牌時裝秀的心得,孰料,本該是她大談時尚的下午茶時光,最後竟成了姐妹淘爭先恐後調侃、嘲笑她的大鬧劇。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正跟小狗玩得樂不思蜀的蘇醒荷!

  關掉引擎,拉起手煞車,解開安全帶,梁雪娟用足以在地上鑿出窟窿的力道踩著高跟鞋,叩叩叩的來到蘇醒荷面前,伸出塗著鮮紅指甲油的食指,不分由說直指蘇醒荷的鼻子,破口大駡——

  「蘇醒荷,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真的是受夠你了!你的腦袋是進水嗎?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會幹出酒駕肇事這種愚蠢至極的蠢事!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關係,我今天都快被我那些姐妹淘笑死了!頭版頭條啊……天啊,我快瘋了,我真的要瘋了……

  「我梁雪娟上輩子是作奸犯科了嗎?要不怎麼會有你這種大嫂?我媽是殺人放火了嗎?要不怎麼會有你這種媳婦?我大哥上輩子是叛國了還是挑起世界大戰了,明明是那麼出色的男人,他怎麼會瞎了眼娶你這樣的女人當老婆,結果連累我們全家——不,是全家族,我們整個梁氏家族都因為你而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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