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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好幾次,餘巧巧都感覺自己快要精神分裂,她沒辦法對著白振灝若無其事的微笑,只好藉故幫忙,躲進了廚房。

  「巧巧,怎麼覺得你好像又瘦了?」指揮著僕人的白母,用關懷備至的口吻詢問她。

  「媽,沒有啦,怎麼可能瘦,我每天吃好睡好的,體重都上升了。」她擠出笑容,儘量表現活力。

  「是嗎?」白母還是有些懷疑,挽著她一同走向菜色豐盛的餐桌。

  「我說孩子的媽,你一直拉著媳婦的手不放,叫她待會怎麼吃飯?」白父出言解圍。

  「啊,對喔,快吃、快吃,上了一天班,很累吧?」

  「還好。」她低下頭,小口的吃著婆婆夾的菜。

  多虧剛剛先吞了幾穎胃藥,那糟糕的腸胃沒再繼續跟她鬧脾氣,不然,要是真在這種時候發作,那可慘了。

  「多吃點!」

  「謝謝媽。」

  突然,白振灝夾來一箸炒什錦,往餘巧巧的碗裡擱,當場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默默的把那些菜和著心裡的苦澀,一口一口的拼命吞下去。

  雖然這頓飯,夫妻倆吃的心事重重,但他們很有默契的在父母面前扮演著恩愛和諧,好不容易結束了晚餐,戲總算也要落幕了。

  帶著婆婆送的禮物,余巧巧滿懷沉重的心情坐上了車。

  接下來,就是他們該面對問題的時候了。

  「我們……」

  「回家再說。」白振灝拒絕現在對話,旋即將車子開出自家車庫。

  回到公寓,已經十點了。餘巧巧想,也許,等明天再開啟話題會比較適合。未料——「那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白振灝開門見山問。

  「什麼男人?」

  「今天傍晚,你靠在他肩膀上痛哭的那個男人。」他回過頭,對著餘巧巧怒聲質問。

  他的妻子哭泣的時候,不是找他尋求慰籍,而是向另一個男人索討依靠,這畫面會不會太可笑了點?

  「那是我道館的師兄,認識十多年的師兄。」

  「然後呢?你們感情深厚、互相愛慕?是我這個程咬金介入了你們之間?」

  餘巧巧皺起眉,「你胡說些什麼?我們就像是兄妹一樣,才不是你說的互相愛慕。」這是什麼荒謬的指控嘛!

  「但是,他確確實實是用那樣的眼光在看你。」

  「你又知道什麼了?這根本是你的無理編派。」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是男人,我知道面對一個喜歡的女人時,男人的目光會有多深刻,而他就是那樣看著你的。」就像我看著你的方式一樣。白振灝說不出口。

  簡直是無理取鬧!

  她不懂,他有什麼資格這樣指控她?

  先背棄了婚姻忠誠的人是他,是他終日跟沈若茜曖昧牽扯,憑什麼反過來指責她、懷疑她?

  尤其,她和師兄之間的情誼是清清白白、天地可鑒。

  這個白振灝真是讓她傷透心了,虧她還將他視為人生的唯一,那麼虔誠的在婚姻裡守著彼此的承諾,到頭來,不過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白振灝,我要跟你離婚。」餘巧巧忍無可忍的說。

  他如遭雷擊,一把扯過她,「你說什麼?」

  「離婚。」她重重的喘息,堅定的望著他,「我要跟你離婚。」

  白振灝沒想過任何可能會有的爭執,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婚姻,會有面臨離婚窘境的一天。

  尤其當這袂裂的字眼從巧巧口中吐出時,他簡直要瘋了……他愛她,她怎麼可以說要跟他離婚?

  向來俊酷的臉孔出現裂痕,「我不准。」他失控的大吼,「我不答應離婚,絕對不答應!」

  「為什麼?」

  為什麼?!還需要問為什麼嗎?當然是因為他深愛著她!

  可無論白振灝心裡如何激烈的咆哮,他就是說不出來那幾乎到口的話,只能死命的抓住手中的鑰匙,藉以穩住自己瀕臨失控的理智。

  他的無言看在餘巧巧眼裡,是心傷,也是失望。

  他不讓她走,卻又說不出她該留下的理由,這究竟是怎樣的矛盾?難道只是因為自尊心作祟?

  餘巧巧頓時心灰意冷,徹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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