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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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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帶著舒芙蕾從身後為嚴子峻開一條路,「子峻,後面。」 嚴子峻聞言往後退到兩人身邊,看到舒芙蕾卻皺起眉,接著轉頭對雷公說:「先帶她走。」 「東西交叫出來,統統別想走,先抓那個女的。」李大雄也看出來誰比較重要了,一聲令下,幾個小弟蓄勢待發。 叫喧聲不斷在耳邊響起,以一擋多的嚴子峻只能以鋁條暫時嚇退為數眾多的阿狗幫人馬,雷公則是專心護著舒芙蕾。 接著幾個人引開嚴子峻,剩下的通通攻向雷公,試著要拉開舒芙蕾,雷公難抵眾人,舒芙蕾不一會就讓人拉走,她忍不住驚叫一聲,隨即引來嚴子峻的注意,他回頭救人,一時不察,銳利的刀子狠狠的刮過他的肩膀,一股熱辣辣的刺痛感傳來,溫熱的鮮血立即從肩上流下。 但他沒有遲疑,身手利落的讓舒芙蕾身後的小混混撂倒,將她拉回,護在懷中。 感覺額頭被什麼液體滴到有些濕黏,舒芙蕾一摸一看,頓時心一抽緊,但不敢哭出聲,就怕會使他分心礙著他的行動,她只能捂住嘴,靜靜的掉淚。 雷公也靠過來,「子峻,沒事吧?還挺得住嗎?」 「沒事,皮肉傷。」 李大雄哼哼笑了起來,「偶租道你們三龍幫的輪都有功乎底子,但偶們的輪比較多,就不信……」 他囂張的話還沒說完,幾個小弟突然開始亂哄哄,接著有人大喊,「條子來了,條子來了。」這次沒有人等大哥下令,大夥就作鳥獸散了。 李大雄慌慌張張,臨走前還跟嚴子峻撂下話。「偶告訴你,這件事還沒完啦!速相點,明天把偶要的東西拿到阿狗幫給偶,不欄走著瞧。」 嚴子峻沒說話,狠瞪他一眼嚇得李大雄逃跑的腳步有些踉蹌,見對方人馬全都離開,他隨即護著舒芙蕾跟著雷公回到章魚燒小攤收好東西上車。 回廊上,舒芙蕾心急如焚,嗚,她好擔心,流那麼多血,真的會沒事嗎?況且還不能上醫院,只能交給長腳處理,說什麼長腳是醫學院肄業,絕對沒問題,嗚,都肄業了,怎麼沒問題? 再說,雷公只是皮肉擦傷,長腳一上藥,雷公就痛得差點讓長腳變斷腳,那嚴子峻不是更難過?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也跟去礙手礙腳,嚴子峻就不必為了保護他,挨了一刀。 她就是心急,就是擔憂,顧不得大夥還在討論什麼阿狗幫的事,她就匆匆離席趕到嚴子峻的房間,握著門把推開門。 「嚴……」她的聲音霎時消失,淚水也跟著定住。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鮮豔的圖騰,不知名動物奔騰的姿態有種翡翠般的綠、火紅般的赤,炫麗的嚴子峻背上展現迫人的氣勢。 握住門把,舒芙蕾被這一幕震撼住了,頓時一陣沉默。 始終背對門的嚴子峻察覺異樣,回過頭,目光和她相接—— 她臉上訝異驚訝的神情,讓他的心有些受傷,驀然收回視線,聲調力求平穩地說,「有什麼事?」 許久,她都沒回話,只是眼眨也不眨,直勾勾的望著他背後的刺青。 她認識三龍幫的時候真沒把這小幫派當幫派,也沒真把這些『家人』當黑道分子,他們口中三龍幫的過去,她一直當時歷史課本的敘述,從沒在意,就算看到真實的鬥爭,仍有些不可置信。 而她眼中的嚴子峻是平日冷傲,獨獨對她溫柔的男子,也沒想過,他的背上會有這麼醒目的圖騰,突兀卻又協調,對她的心靈造成相當奇異的衝擊,她頓時無法反應。 唰地抽來一旁的衣服,嚴子峻甩著披上,掩去了背後的刺青,轉身面對她。「嚇到了?」他口吻淡然,叫人瞧不出心情起伏。 她下意識的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他的心不禁沉了沉。 默默的將襯衫扣子扣上,他的眼神避開她,「在這種環境,需要偽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很兇狠,刺青是其中一種方式,畢竟三龍幫也曾腥風血雨、叱吒風雲過,即使已經從刀口上恬血的日子走出,刺青的痕跡仍是無法抹去,就像我們走過的那些日子。」 即便他努力的想洗清,尤其是在遇見她之後,但過往成就現在的他是不爭的事實,他又怎能全盤否認? 如果她不能接受,那時間到了,他自然會放手。這一刻他承認了自己對她已經產生情愫,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開朗的個性、認真生活的態度,都深深吸引著他,讓他將她的身影烙在心版上。 「刀口上恬血的日子?」舒芙蕾小聲的在口中喃念,還在消化他的話,還在吞咽自己的驚愕。 想起逛著小攤販的時候,他溫柔的牽著她的手;套圈圈的時候,疼寵的不計較她的孩子氣;打空氣槍時帥氣的模樣,更別說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照顧,讓她比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好太多了。 她實在無法把印像中的嚴子峻和他口中的殺戮血腥聯想在一起。 嚴子峻擰了擰眉,須臾,起身朝門口走去,越過她身邊時,一句話也沒說,臉上平靜得叫人看不出內心的想法。 他不想逼她認同什麼,但她的沉默太傷人、她的驚詫太刺眼,如果無法改變,如果會留有遺憾,他想,自己也會默默選擇收藏。 望著他即將離去的背影,舒芙蕾回過神來,趕緊問:「你要去哪裡?不休息嗎?你不是受傷了?」看他身上的紗布,該是比雷公嚴重多了才是,現在不休息是要去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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