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風箏 > 888號房的婚禮 | 上頁 下頁
十六


  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龐,「我知道大家是想藉由舉行婚禮來為我沖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得在床上躺一輩子,你是不是就要被我耽誤一輩子?如果最後的結果是我離開了,誰來照顧你的下半輩子?」他低沉又感性的嗓音輕聲響起。

  原本結婚應該是要兩人親自去戶政事務所蒼記,誰知爺爺竟神通廣大的處理好登記的事,因此當他聽說兩人已是真正的夫妻關係時,忍不住為她的魯莽感到憂心及不舍。

  地仰望他,浸潤水光的黑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他好大好大,像一個無所不能的保護者,而她則是那個渺小的被保護者。

  在他醒來之後兩人相處的這幾天,她總覺得他和原本的那個于睿修不大一樣,好好先生的溫文依舊,但仿佛又多了點什麼。

  至於究競多了什麼,她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喜歡他不再一味溫和,喜歡他適時表達自己,更喜歡他的……質疑?!

  對,質疑,他會質疑她了。

  這種質疑並不是負面的否決,比較像是因為她讓他很意外,所以他透過疑問的手段,表達一種「你居然這樣」的情緒給她。

  其實,關品妍還滿喜歡這樣的,失憶前的他比較傾向一概包容,連她自已都常常有種在欺壓他的錯覺,更何況是外人,但現在因為他的開始質疑,她發現真誠的侍緒反饅讓兩人的相處更觸洽自在,不像之前隱隱隔著一層薄妙,她不坦率,他也有所隱藏。

  她喜歡現在的他們,這也讓她不再害怕把自己對他的感情坦白的表達出來。

  地仰頭抖吮他,「正因為沒有人可以照顧我的下半輩子,所以你非醒不可,否則就要辜負我了。」

  于睿修莞爾輕喝,發自內心的覺得她霸道的樣子還真可愛,他歪著頭囤院她,然後抬手捏了捏她鼻尖。

  「所以回到問題,你還沒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跟裡長幹金去喝咖啡?」

  「呃!就是……」靈光一閃,她努了努鼻子,「你秉持著遠親不如近都的精神,堅持跟每位街坊鄰居都要打好關係,加上又是長輩開口,你這個不懂拒絕的好好先生就跟人家去喝咖啡聊是非了。」說到後來,手指還忍不住往他胸口戳了兩下。

  「你沒阻止我?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嗎?」他不解的問。

  「我……」她忽然退疑,腦中回想起去年夏天的一切,塵封的怒氣無預警的退速發酵,令她鼓脹著臉頗,嗔惱的對他大叫。「生氣?我當然生氣,我氣壞了,可惡的是你這什麼有求必應的爛個性!」捏起的拳頭還冷不防捶了他一下。

  捶完後,關品妍」暖住了,為自已的惱怒,這對才愕然發現原來她對他跟別人去喝咖啡競是這麼在意、這麼生氣,即便時間都過那麼久了,看似事過境進,她心裡仍耿耿於懷,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怒。

  那當初她故作大方是在蠢哪一國的?說來她也真是不坦率呀。

  不過,宣洩出來後她確實是舒坦多了,有種一吐怨氣的痛快感。

  幽深的目光靜靜看著氣鼓著一張漂亮小臉的她,片刻,一串朗笑從于睿修口中傳了出來,寬厚的胸臉隱隱震動。

  當關品妍還摸不著頭緒對,他的手臂已經將她一把撈過,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跟別人去喝咖啡了,就算你讓我去,我也不去。」

  她詫異的抬起頭,老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光是因為他誠意十足的道歉,還有這從來沒有過的舉措……很男人、很帥氣,讓人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這是她認識的于睿修嗎?

  她紅著臉,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口乾舌燥,腦袋發暈……

  「品妍。」

  「嗯?」她還沒有從方才的驚訝中恢復過來,愣愣應著。

  「我想,喪失記憶之前的我一定很喜歡你,因為即便失去所有的記憶,我卻沒忘記喜歡你的感覺。」他溫柔的說。

  打從他蘇醒的那一刻起,面對接踵而來的陌生一切,自我防衛機制誘使了他一連串的反應,包括不安、惶恐、懷疑、排斥和疏離。可說也奇怪,不管對於他們倉卒成就的婚姻關係,還是她這個新婚妻子,他卻都接受得邢麼理所當然,沒有一絲為難。

  所以他認為,這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對她的喜歡,早已深入他的骨血之中,成為一種天賦本能。他腦袋可以忘卻記憶,卻無法忘卻這不待學習就與生俱來的習性。

  關品妍又傻了,他現在是在對她說甜言蜜語嗎?

  哇哩咧,有沒有這麼厲害啊,一開口就讓人招架不住?

  她是聽說過有些人在經歷重大意外死裡逃生後,替藏在身體裡的某種特殊能力會因此受到激發而展現出來,他不會就剛好是那類奇人中的一個吧?

  還是說,他留院觀察的這幾天,因為太無聊都在看什麼《第一次甜言蜜語就上手》之類的戀愛教戰書籍?

  她已被攻擊得渾身發軟,偏偏他顯然還沒打算結束這場甜蜜侵略,圈在她腰上的手無預警收緊,她的身體便緊貼著他的。

  關品妍暗暗抽了一口氣,屏息微顫,感覺他深邃的黑眸正定定的瞅著她,她渾身緊張得爬滿雞皮疙瘩,粉嫩的雙唇更是不自覺抿了又抿,就怕自己隨對會失控的脫口尖叫。

  她的眼睛宛如燒熔的琉璃般水汪汪,飄忽不定的眼神,仿佛時鐘上的指針般柳移,長捷如舞蝶的翅膀般,不住的上下掀動……他把她的脆弱與美麗都看在眼裡,看得興味盎然。懷裡的她就像是個刺將頑杭的人,命懸一線還在強撐著,看她緊張到直發抖,他不免擔心她會把自己一身骨頭抖散了。

  忽地,他低下頭,暖昧地靠近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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