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駱凡靈 > 怎麼又相會?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經過那件風波後,駱嬿這才開始領會到龍憲為何如此搶手了。知道他如此受女性青睞,令她心裡微微酸了起來。尤其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不錯,卻不知他是院長的兒子。也難怪嘛!龍這個姓氏少之又少,在醫院內也沒幾個,只是沒注意到他竟與院長同姓。這也不能怪她呀!這種事她從來不去注意的,兩人相愛應該不是建立在身世上面吧?而且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常有人帶著酸葡萄心理告誡她:「嫁入豪門,也不是那麼輕鬆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啊!還早咧,也不看看自己幾兩重。」但那些人又有幾兩重呢?

  好不容易清楚自己的心意,這幾天和龍憲相處得不錯,只是還不太清楚別人交男、女朋友都做些什麼事啊!為什麼沒一本書教人約會時要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呢?每次和龍憲一起都是他一人在唱獨腳戲,她也只是偶爾插個幾句話;看龍憲倒也挺能自得其樂,也就不那麼擔心了。可,現在醫院裡謠言滿天飛,害她真的是覺得高攀不得了,以前都不覺得自己小康又幸福的家庭哪裡比不上人家,現在這一比較之下,怎麼就覺得自己遜色許多?難道是談戀愛的女人都比較會胡思亂想嗎?原來自己也會淪為那一種人啊!想來也挺可笑的。

  「丫頭、丫頭啊!怎麼我在叫你,都沒反應啊?」駱嬿正幫手術完回來的張老先生量血壓,見到駱嬿很高興的他,正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手術的過程是如此驚險刺激,還有自己有多英勇,不久,就發現駱嬿根本沒在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用手推了推駱嬿。

  駱嬿這才醒轉過來,一臉茫然地問:

  「呃……有什麼事嗎?」才說完,才意識到原來這老伯手術回來啦!自己還正幫他量血壓呢。以為是老伯覺得身體不適,緊張地問:「是不是哪裡覺得不舒服?是這裡嗎?」指著老伯腹部上的傷口。

  「沒有沒有,我好得很。現在醫學那麼發達,開個刀也只是幾公分的傷口而已,更何況也只是拿個石頭,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倒是你,叫了那麼多次都不回答,到底在想什麼啊?」

  「沒事啦!對不起,我有些心不在焉,才沒聽到您叫我,是我不好,您不用替我擔心的,只要您好好養病休息,身體早點康復、出院,就是我們的福氣了。」哪有病人替護士擔心的道理啊!駱嬿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專業了,她從早上到下午就這樣精神恍惚,沒出什麼差錯,真是她大福命大。

  「出院?你是想趕我走嗎?我想多住幾天,和你聊聊天呢。」老伯的口氣有些生氣,也有些撒嬌。

  駱嬿不知自己說的話會引起老伯如此極端的反應,連忙搖著手說:

  「沒有!這不是趕您走,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您身體好好的,沒別的意思啊!」

  「傻丫頭,開玩笑的看不出來嗎?別緊張。」老伯覺得有趣極了。

  駱嬿聽張老先生如是說,也就放心了。

  「喔!是開玩笑的,害我以為您真的生氣呢。」駱嬿也撒起嬌了,這老人家實在馬虎不得。

  「你就別擔心嫁到我們家會吃苦了,我那親家,很好相處的,也不要在意別人說的閒話,自己的心意是最重要的,懂嗎?」活了七、八十年了,這點小事還看不出來嗎?

  駱嬿心驚于老伯講出來的話正是她所想的,可是說到嫁就有點離譜了,她和龍憲也不過才交往幾天,談到終身大事,也未免太快了吧?

  「老伯,您就別又開玩笑了,我和龍憲還沒到那程度,講這也太快了。雖然在您撮合我們之前我們就已認識,但我也是這幾天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想去想那麼遠的事。」說完,駱嬿有點心虛,也意識到自己的那些想法是多餘的,只要和龍憲好好相處,一切就隨緣吧!但老伯的那番話讓駱嬿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安心極了。

  「我不會拿婚姻來開玩笑的,我看你和龍憲就是天生一對,但也難免曾經歷些波折。我不會太勉強你,但我能肯定就是你沒錯了。」老伯說得輕鬆,駱嬿聽得很有壓力。

  老伯怎能如此斷言呢?真想不出自己到底好在哪裡,能讓人如此肯定。

  「這……這我會和龍憲交往看看,至於最後結局如何,我不能保證,希望不會讓您老人家失望就是了。可我也不想有太大壓力,不然我會選擇逃避,這樣對雙方都不好。」駱嬿說出了自己的缺點。

  「也好啦!我就不再給你壓力了,不然跑了孫媳婦,真不知要去哪找呢。」張老先生想,這壓力適量就好,如讓人受不了,就別想抱曾孫了。

  「那我希望您安心養病,就別再提這件事了,讓我們順其自然,我也不會想太多的。」心情終於得到解脫了。

  「好好好!這事就別提了,你趕快去做你的事吧。」

  「那老伯要好好休息哦。」說完就走回護理站準備寫記錄了。

  走到護理站時,就看到龍憲在與侯傑祥討論,挺正經嚴肅的。有時侯傑祥還會被問得啞口無言,駱嬿想是龍憲在「電」學弟吧。也不想吵到他們,就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拿起櫃子上的記錄本來寫,旁邊還坐著二、三個護士,也在寫記錄。

  這時龍憲手拿著x光片,與侯傑祥一同站了起來,往看片子的地方走去。

  龍憲打開燈箱的光,把x光由下往上卡住,才道:

  「這不是很明顯嗎?這是個肺部積水的案例,兩邊肺部下面都是白色的,還說是氣胸嗎?」龍憲指著x光片耐著性子說,候傑祥也一面頻頻點頭,直到最後的問題才搖頭。

  原來是肺部積水呀,好像是有那麼點印象啦!當見習生時曾看過,只是一時不注意,有些難分辨而已。

  龍憲又「唰」地一聲放上另一X光片說:

  「這才是氣胸的案例,會呈現在片子裡的情形,看清楚兩張的不同,明天寫個報告給我看,別又搞錯了。」

  侯傑祥心想:又要寫報告!真不知自己寫了多少報告了,別科作業也沒那麼多,且在外科的實習都快結束了,還寫啊!到底哪裡得罪他了。雖是這麼想,還是要照做的,如果敢狠下心反抗龍憲,肯定畢不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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