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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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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清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憐惜地道:「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後,我請戲班子到府裡,專程為你連唱三天大戲。你想聽什麼就要他們唱什麼。」 她忍不住抿嘴輕笑,「不用那麼費事啦!你有這個心,我就好感動了。」她回眸看他,柔聲說:「逸清,我最近常常在想,究竟是幾生修來的福緣,才叫我遇見了你?」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深情的望著她,「你我是三生石上結下的緣,註定要百年好合,白頭到老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輕輕歎了口氣,「但願你我今生,能夠如此啊!」 「別憂愁了。」他柔聲歡著,「你呀,就是多愁善感得很。怎麼,我說過一定沒有事的,你還是不相信我呀?」 「哪裡會。」她回眸,強作一笑,「到了呢,我們看戲吧,不知道演的是哪出戲?」 然而戲臺子外圍人潮洶湧,他們擠不進去。 「那邊有個高臺應該可以看得清楚,我們過去那邊看看。」裴逸清體貼地攬住她。 兩個人踏上一旁的高臺,果真看得清楚整個戲臺。風惜惜一往戲臺上望去,卻見上頭有一個白衣素服的女子,在神像前跪拜哭訴,語氣淒淒切切,不知在唱些什麼。她凝神一聽,不覺色變。 「海神廟王魁負桂英。」她別過頭去,輕輕說。 「什麼?」鑼鼓聲太大,裴逸清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戲臺上唱的戲碼是<海神廟王魁負桂英)。」她淒然一笑,又重說了一遍。 「那桂英也是個青樓女子,她一心一意愛著王魁,王魁卻在科舉高中後負了她,別娶富家千金。這齣戲唱的就是桂英被棄後,在他們當初訂婚盟的海神廟神像前的哭訴。」 聞言,裴逸清心底一顫,反手緊摟住她的腰,「惜惜,我絕不是王魁,你更不是桂英。」 入夜後,風惜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小鎮客棧的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而已。床上的被褥雖然白天才剛曬過太陽,卻依舊感覺很潮濕,並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小翠躺在她的身邊,已經呼呼睡著了。 這一路行來,由於裴逸清和風惜惜兩人並未正式完成婚禮的緣故,再加上同行的還有張大人在,故兩人始終都是分開來住。 「逸清……」 睡不著,她索性披衣下了床。站在窗前,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她喃喃輕喚。 雖然口中一直說著相信他,但深夜獨思,仍不覺淒然。她無法不但心,無論怎麼安慰自己,她都清楚知道無法將擺在兩人眼前的憂患,當作看不見。 「不管如何,此生能得你如此對我,風惜惜……就是死了也無憾……」口中低語,她暗自下了決心。如果局面真到最後的絕境,那麼,為了裴逸清,就算她一死又何妨? 心下如此想著,她伸手欲關窗回床上睡覺。意外的,她瞥見窗前人影一動,一個身影驀然閃現在她的眼前! 「誰……」 一聲驚呼未及出口,那人影已低聲攔斷了她的活,「是我。」 「逸清?」風惜惜這才瞧清楚面前的人影。但見他一襲黃衫,玉樹臨風,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兒。 裴逸清點頭一笑,「睡不著,我來看看你。」他深深地注視著她,「你呢?看你對窗望月,是否也同樣睡不著?」 她無言的點了點頭。 他伸長手越窗拉住了她, 「我們來說說話吧,月色這麼美好,正好賞月。」 「好啊。」 裴逸清一笑,手臂用力,一下子將她從窗戶那頭拉了出來。 她一聲輕呼,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衣衫,抱住他。 「沒事的。」他回手抱緊她,低頭在她的耳邊柔聲道:「沒事的,一切都有我呢。」 她定下神來,仰頭嫣然一笑。 他笑著舉袖掩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足下用力,他帶著她躍上了屋頂。「你有沒有試過在屋頂望月?」 她站穩了身子,只覺雙腳有些發軟。舉目張望,卻見四周一片寧靜,空曠無際。而仰頭望天,只覺群星更加燦爛,而天邊那一輪明月,也顯得愈發皎潔。 「好美的月色啊!」 幽幽感歎,她輕輕偎向裴逸清的身邊,「我好喜歡。」 「我也喜歡。」 他伸臂摟著她,兩人在屋簷上坐了下來,「惜惜,這許多天來,我好想你。唉,如果不是張大人也和我們一路走的話,我一定不讓你和小翠同眠。」 風惜惜面容微微一紅,低頭不言。 「你呢,你睡不著,是否也同樣在想著我?」他笑謔。 聞言,她的面色更紅,一顆頭也因此垂得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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