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三生三世小桃源 | 上頁 下頁 |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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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能夠自我安慰的是,妻子還曉得要跑向他,她定然是被卓大公子無禮的舉措嚇著,絕非什麼……什麼舊情難了!絕對不是! 可是當他揪住由頭正要大發火,欲替她討回公道便狂泄自己滿腔酸味的怒恨時,她卻不讓他出手,還一副想息事寧人的樣子。 當姓卓的那傢伙明白過來她是他甯安侯宋觀塵的人,那表情瞬時間如喪考妣,失望、痛心、懊惱、震驚、悵惘……等等痛苦意緒全在臉上刷過一遍,宋觀塵原本感到痛快,然發現對方望向妻子的目光猶透賊光,當真賊心未死,又令他頂在頭上的一片火燒成火海。 妻子阻著他,沒能動手,無妨,明著不行就暗著來,相逢定有時。 他忍到牙關幾乎咬碎,一路忍回府。 中午連飯也不吃,直接把自己關進齊房裡,宛姑姑和騰伯這兩位府中頗有地位的老人還敢候在書房門外小心問上幾句,其他的管事和僕婢根本不敢靠近,自家主爺不痛快,沒人敢笑鬧,才短短不到一個時辰就壓得滿府上下快喘不過氣來。 解鈴還須系鈴人。 用不著宛姑姑或騰伯來請,蘇練緹在平復心情並整理好思緒後,很自覺地提著一籃子熱騰騰的午膳去敲書房的門。 裡邊沒有回應,宛姑姑和騰伯自然不敢擅闖,但她敢。 試著推門才發現裡邊根本沒落閂。 她施施然跨入,將食籃裡的佳餚一樣樣擺在雲石嵌金絲的桌面上,再擱上碗筷和小碟,佈置的妥妥當當了才回首朝那個大馬金刀坐在長條桌後頭、狀似研鑽手中書冊的男人淺淺一笑—— 「侯爺該用午膳了。” 她才回眸,他臉便迅速撇開,俊顔面頰似乎有些鼓鼓的,竟孩子氣得有些可愛。 「本侯不餓。”嗓聲硬邦邦。 「為什麼不餓?”她柔聲問,蓮步移朝他走去。宋觀塵抿唇不出聲,冬日裡難得露臉的暖暖陽光穿透窗戶紙,將長條桌上的擺設照的清楚分明,亦在他的臉上,身上灑落點點金輝。 每每見他浸潤在日陽中的無瑕俊龐,她腦海裡總舍浮現他那張殘顔,她已然如此,身為當事者的他定然更不可能忘記,所有的痛從上一世到今生,讓她想一直疼他、寵他、縱容他。 她繞過長條桌去到他身邊,兩手合握把他手中的書冊抽開。 「侯爺不餓,原來是被妾身氣飽了嗎?”螓首略偏,眸光瑩然。 「本侯並未生氣。”聲音變得更硬。 明擺著是睜眼說瞎話,但蘇練緹才不跟他糾結,擺出誠心侮改的神態,咬咬唇道:「妾身以後再不那樣,不會再當著外人的面,那樣不端莊、不矜持地就往侯爺懷裡沖,候爺別氣了可好?” 「本侯氣的是這事嗎?本侯就恨不得你當眾把我抱緊了!”就抱給卓大公子看!讓他眼紅!讓他心死!讓他……咦,等等!宋觀塵驀地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自己是被她下套了。 瞧,笑得那樣小奸小惡樣兒,不是存心的是什麼? 然而頭一次意識到妻子流露出這般嬌俏得意的神情,宋觀塵發現自己有些挪不開眼,左胸跳得怦怦山響。 膽敢闖他的書房,還敢捉弄他、給他下套,方才甚至還動手搶他的書冊,不好好教訓一番都要瞪鼻子上瞼了。 蘇練緹發出一聲短促的訝呼,腰身被他探臂攬將過去,不及眨眼,一屁股已跌坐在他大腿上,被他牢牢錮住。 她順勢扶著他的寬肩穩住身子,墨氣息拂在他臉上,輕柔又問:「所以候爺氣的是哪件事?氣到把自個兒關在書裡罰坐,連飯也不用,妾身哪裡捨得?” 宋觀塵覺得自己真完了,真要被他家夫人玩弄在股掌中。 她只需這般對著他笑,對他溫言軟語地憐惜慰藉,他的毛就被順得好生油亮。 他重重吻了她的唇瓣一記,美目略狠,低嗄問:「乍遇卓溪然,為何落淚?” 原來癥結所在仍是卓家大公子啊…… 蘇練緹知道自己欠自家的爺一個解釋,在那當下是她沒顧及到他的心情,亦無法顧及無端掉淚又急著往他懷裡躲,腦袋裡一片混亂。 不過此刻的她已經想清,同時也下定了決心,她很清楚該怎麼做,以及該做什麼,而在動手去做之前,她最先需要的是說與宋觀塵聽。 她與他是夫妻,是夥伴,是最深知彼此的人,他更是她想傾盡一切勇敢再愛的人。 她吐氣如蘭問:「侯爺其實早就瞧出卓家大公子便是妾身的前夫吧?” 宋觀塵俊臉都要氣歪。「哪來什麼前夫?你這輩子只嫁了本侯一個!” 帶醋味的孩子氣令她抿唇一笑,心中柔軟。「嗯,今生僅嫁侯爺一人,與他卓家再無半點干係。” 宋觀塵的表情略略回溫,眉目間仍帶冷峻。「那你哭什麼哭?” 「妾身被嚇著了。”她老實回答,螓首軟軟靠進他肩窩裡。 宋觀塵低聲詛咒了一長串,把卓溪然罵了個狗血淋頭,一掌還不忘輕拍妻子的纖背,來來回回撫摸輕柔。「不怕,本侯明兒個就去打斷他的腿,挖了他的雙眼,讓姓卓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更無法死盯著你瞧。” 「侯爺別胡鬧。” 「哪裡是鬧?本侯再認真不過,說到做到!”語氣陰森森。 蘇練緹倏地坐直,杏眸圓瞪,發現近在咫尺的俊顔輪廓再次繃緊,神情再嚴肅不過,她立時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明兒個真要出門蠻幹。 未多想,她仰首去親他的嘴,一下又一下,那兩片峻唇終於被她親軟,張開將她含住,舌相纏,氣息交融,吻得彼此都禁不住發出輕輕哼吟,很令人心熱臉紅。 長吻過後,蘇練緹把熱紅小臉又埋進丈夫頸窩裡好一會兒,忽道—— 「真正嚇著妾身的不是卓大公子的乍然出現……是那個小女娃兒。” 環抱她腰身的健臂驀地一緊,表示男人正豎耳聽著。 她遂沉靜再道:「妾身曾告知過,在那一世,我曾有過一個閨女兒,侯爺可記得?” 他低聲應。「你喚她萱姐兒,本侯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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