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喜上眉梢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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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察覺到她身子發僵,傅松凜將她推開一小段距離。 「爺……我瞧見我要的東西了,是很想要很想要的,我沒想到,原來它……它在這裡。」她訥訥言語,表情似驚似喜、如夢如幻。 傅松凜尋著她的眸光扭頭看去,就見那座結實的烏木架下層擺著一隻木盒。 他彎身捧起,稍一打量便知是上等黃花梨木製成之物,盒身上的雕刻更是精緻,喜鵲立在梅花滿綻的枝極上,有著很好的喻意。 「喜鵲上了梅樹梢。」他淡然一笑,將木盒遞給妻子。「喜上眉梢。」 「嗯。是喜上眉梢呢。」霍婉清努力忍淚,接下這個令她魂牽夢縈的情物。 情心澎湃,情意滂沛,她踮起腳尖,一臂攪下丈夫的頸項,將喜鵲兒化成紅唇,印在他如寒梅清雅的眉梢上。 §第十三章 山中有奇遇 重生後,霍婉清下意識等待著「喜上眉梢」木盒的出現。 她本以為得等到二十歲之後,才會在某處與木盒相逢。 畢竟上一世直至她出府備嫁都不曾在毅王府中瞧見過它,爺書房中的地板暗格也並未藏物,一切得等過了二十歲,她出府嫁人,爺才將對她的思念寄予在舊物上,收藏入盒。 結果她改變他們的命數,有緣無分的兩人在這一世結成連理,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這只對她而言盛載滿滿情感的木盒子也才提早被她所獲嗎?她猶記得爺收進盒中的舊物為何—— 一根烏竹狼毫的小楷毛筆。 一雙紫底鈴蘭紋的繡花鞋。 一隻玉兔嵌紅珠耳璫。 一方繡著青青老松的巾子。 一個羊皮鑲銅扣的護指套。 她在十五歲時為自己購得的玉兔嵌紅珠耳璫,還成雙成對擱在她的八角多格首飾盒裡,尚未弄丟。 那條繡著青青老松的男款巾子她也還沒繡出,努力回想一下,應是在她十八歲那年費勁兒繡出來的,本想送爺當生辰禮,豈知成果實在不如何,她拿不出手。 除了耳璫和巾子,餘下三件舊物按理應已在爺手裡。 見她對「喜上眉梢」木盒如此中意,愛不釋手到雙眸泛潮,她家的爺先是有些訝異,跟著像是若有所知,應多少猜出木盒是她上一世曾見過之物,但他並未多問,全由著她。 霍婉清沒打算將木盒的故事告訴他。 她想,那些被他收藏起來的她的舊物,就任由他收著吧,那是他的小秘密,也是她的,何須不解風情去戳破。 命運的軌跡已然不同,如今空空如也的木盒中可以裝進許多東西,但再不會留有遺憾。 她還想著,平時除了練好體力和耐力,奉陪她家的爺到底外,等年關一過,自個兒的繡功還得請手藝了得的繡娘徹底指點一番,那條繡著青青老松的男款巾子,她這一世定要親手送出去。 過了年,連上元節也熱熱鬧鬧過去。 毅王府今年過節終於有了主持中饋的主母,主子爺的婚事儘管辦得不馬虎卻頗為匆促,慶倖的是迎入門的新嫁娘老早熟悉府中人事物,接手王府中饋以及打理各方人情往來半點不生疏。 這個年過得十分滋潤,主子爺大喜,婚禮當天闔府上下全發了豐厚喜紅銀,隔沒幾日來到大年夜,人人都能去到主母那兒領封紅壓歲錢,當夜當值的僕婢和侍衛們還可領到雙份以上。 感慨最深的莫過於崔總管,以往過年他是一人當三人用,分身乏術啊,累得跟條狗似的……不,比狗還慘,王府後院養的兩條大黃狗沒事還能趴老窩午睡,他是見天忙得團團轉。 若爺進了宮又被皇上留住,他真遇到拿捏不准的事又沒有主子能讓他即時請示,事情就這麼一拖再拖,拖到最後堆積如山,欸,這些年他忙到沒嘔血都覺得他崔家燒高香了。 以往就覺他家王爺跟霍家小姐似乎有些戲,無奈霍家小姐年紀實在是小,加上有婚約在身,爺沒明顯表態他也無話可說,但近半年來當真氛圍不同,大抵是女兒家情竇初開,也是他家王爺鐵樹開花,還得慶倖霍家小姐那娃娃親順利解除,讓他家王爺能「肥水」不落外人田。 這一個年儘管還是忙,但時不時總有歇息喘氣兒的好時光,他家主母年少卻不無知,敬重府裡老人,馭下頗有章程,主子爺那邊也打理得順順當當,沒他什麼事,他這把老骨頭終於迎來人生的春天。 就在崔總管感念著日子總算好過了的同時,帝京城郊,官道邊的十裡亭中,毅王府新晉的當家主母正握著親弟的粗擴大手,將內心牽掛之事卿咐再囑咐,不厭其煩地叮獰—— 「……往塞北的路不好走,這時節就別去,多在遼東歇歇,開春雪止,行路時亦得留意渡河過川,那河川邊上如履薄冰,時時有滑落的可能,不能不留意。」霍婉清從來都不覺自己是個愛嘮叨的,但在自家阿弟面前,她確實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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