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許卿長安 | 上頁 下頁 |
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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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擘驚恐大叫,「拜託你別這樣笑,很嚇人啊!你說你說,是不是滿腦子都在想該怎麼把漢子綁上大街,五花大綁定在街心,然後由你親自操刀割了人家那一副命根子加卵蛋?” 謝馥宇捧著臉蛋揉了揉,沒能把心緒外顯的表情揉掉,乾脆頭一甩,瀟灑道:「老裴,我想通了!” 「你想通啥呀你?”忽覺胯間有詭異疼痛感,不由得瑟縮夾緊。 謝馥宇道:「我想通了該如何展現我滿滿的情意。” 「呃?”什麼鬼?裴元擘直接定住。「……情、情意?滿滿?” 謝馥宇用力拍了他肩膀一記,眉心皺起,不滿道:「這有什麼不好懂?當然是對我家安王世子爺的滿滿情意啊。” 「你還真敢講!” 「有什麼好不敢講?我只怕你這個光棍兒徒長一雙耳朵不敢聽!” 噗——噗噗噗—— 裴元擘真覺胸中氣血翻湧,一股灼熱血腥味仿佛已湧至喉頭,鮮血隨時都有可能嘔將出來。 是的,對了,沒錯,他面對的原就不是尋常人,她謝小宇就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他懂!都懂啊! 於是他吞咽口水,調息再調息,小心翼翼問:「所以你打算如何展現?” 謝馥宇雙手驀地握成拳頭,充滿鬥志一般。「我要去『打包袱搶親』!” 這是從哪顆石頭蹦出來的混賬玩意兒?比他裴元擘還要混的混賬東西啊! 「搶、搶……搶誰啊謝小宇你搶誰的親啊?你他姥姥的都成過親了還想搶誰?咳、咳咳——”一時太過激動,被自個兒口水嗆到。 謝馥宇再次大力拍他肩膀,更不滿反問:「你說啊,我還能搶誰?” 「不是啊,你這樣……然後又那樣……咳咳咳——”不成啊不成,沒好好咳個痛快他心氣會不順。 突然—— 「所以你得幫我『打包袱搶親』。”某人說得斬釘截鐵。 裴元擘聞言陡地往前撲倒,幸得雙手反應夠快,及時抓住船舷才沒一頭栽進江裡。 咳得眼眶都泛淚了,他回首悲情嚷嚷。「為何我得幫你?憑什麼要我幫你幹那種不入流的活兒啊?” 謝馥宇再次拍他肩頭,用的力道小小的輕輕的,充滿溫情的感召,「款,因為你是我款血為盟的好兄弟啊這位好哥哥。”彎彎的眉眸笑出一臉人畜無害的誠摯模樣。 *** 傅靖戰此次接到的皇差其實不難辦,不過是因東海的海防同知新官上任,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有些不按舊規行事,皇上遠在帝京鞭長莫及,而他在此際陪著香香回來,恰能成為皇上的眼線,暗中私訪一番。 這回他並未動用河道水師和地方官府的兵力,僅憑皇上撥調給他的幾名皇家隱衛,三天內已把走馬上任才三個多月的海防同知在東海此地的行事以及所接觸的人事物查了個底朝天。 他將所查結果擬成一份彙報,封上蜜蠟,交由隱衛們快馬送回帝京。 正事甫辦妥,胸中突然生出空落落之感,仿佛瞬間失去目標,茫茫然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 不對!接密令辦皇差根本不是正事,他之所以來到東海是為了陪在香香身邊,但他們各自被突發的事務給耽擱。 那日她躍上另一艘船與他分開時,看起來心情似乎毫不受影響,不像他內心兀自糾結,湧起深深落寞。 兩人之間,顯然是他在乎她多些,但無妨的,他就是萬般心悅於她,如今能結為連理並肩走在同一條人生大道上,他有著說不完、道不盡的欣喜,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那種「被遺留下來”的慌亂感偶爾會襲上心頭,如此而已。 ……只不過如此而已。 該學著克服的人是他,該學著擺脫夢魔的人亦是他。 深深呼吸吐納,整理著心緒和思緒,欲踏出房門外吹吹夜風,傅靖戰這一腳甫跨過門檻,襲擊當面而來! 真真是對準他而來的攻擊,對方蜂擁而上,他避無可避! 此地是漕幫位在海滄城外的一處貨棧,離碼頭區甚近,與謝馥宇分開的這些天他就落腳在這裡,一邊辦差一邊等著妻子回來。 貨棧這兒的守備雖說沒有皇宮大內那般森嚴,但也絕非說來就來,說闖就能闖的,此際這一群人竟能闖進後院不動聲色地打埋伏,且發動突襲就是一窩子人影一起沖上來……等等!這如何估量都不對勁! 漕幫貨棧的守備絕非尋常人能無聲擺平,就連那幾個撥給他的皇家隱衛都得事前打過招呼方能自由來去,莫非……動手襲擊他的人其實是漕幫幫眾?是他們自己人? 思緒急轉,無奈傅靖戰來不及看清楚那夥人的模樣,腦袋瓜已被套入黑抹抹的頭套中。 他憑著本能出招,可恨被先發制人,加上對方人多勢眾,有誰一把逮住他的雙腕,下一瞬已有麻繩細了下來,又有誰按住他的雙腿,同樣很快被牢牢緬綁,一夥人的行動配合起來可說天衣無縫、行雲流水。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傅靖戰不禁怒問。 「世子爺,咱們也是被逼的,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怪罪,真要怪罪就怪宇姊一個就好,咱們全都受她指使,才會對您幹下這一番天理不容之事。” 「大順,咱們現下是綁匪,不能跟肉票交談,這樣才有綁匪的格調。” 「戈子你閉嘴,格調個頭啦!宇姊說這叫『打包袱搶親』,才不是『綁肉票』,世子爺被宇姊『搶親』,咱們幾個幫忙『打包袱』。”大順嚷嚷。 「哇啊啊——就說不可以喊彼此的名字,都被聽了去啊!” 「那你剛剛也喊我大順了呀!” 「嗚嗚,我、我那不是一時情急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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