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許卿長安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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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客棧二樓的裴元擘臉色驟然鐵青,沖著底下嚷嚷道:「謝小宇,你就不能等哥我的指令嗎?又不是趕著投胎,沖那麼快做什麼?” 從客棧二樓的高度跳下,謝馥宇在半空中一個挺身再翻滾,下一瞬已在人來人往的碼頭區順利落地。 她沒空理會裴元擘,頭也不回往前直沖,越過好幾名正在搬運貨物的碼頭工人,很快攀過船舷躍到那艘頗為可疑的單桅船上。 此際,被壯漢一把逮住的小姑娘倆發出尖叫,一個張嘴就咬,另一個拳打腳踢,壯漢咒駡連連,立時引來碼頭區眾人的側目。 謝馥宇一個箭步撲去,小巧騰挪的功夫加上卸力使勁的手法,倏地來一記搶快偷襲,眨眼間從對方手中奪下兩個小姑娘護于身後。 「哪來的混賬王八……噢唔!”遭奇襲得逞的壯漢甩著發麻的粗臂膀,狠話未及飆完,雙頰已挨了一記袖箭遭左右貫穿。 「快走!放槳入水,快走!”濃妝豔抹的婦人似嗅出什麼端倪,尖聲下令,同時間從船艙底下冒出更多漢子,團團將謝馥宇這位不速之客以及小姑娘倆圍堵在船頭甲板上。 被圍堵在船頭角落的謝馥宇並不驚訝,畢竟是搶上別人的船隻大鬧特鬧,被圍困算是剛剛好而已。 不過著實令她吃驚的是,她未料到這艘單桅船可以說駛就駛,似乎在那豔麗婦人一聲嚷嚷之後,整艘船便動將起來,這般迅速俐落的動能前所未見。 就在此刻,漕幫用以聯絡兼示警的清厲哨音高鳴大響—— 「謝小宇,別怕,莫驚,哥哥我來也!” 「宇姊,撐住啊,咱們跟上啦!” 謝馥宇分神迅速瞥了眼,就見漕幫泊在碼頭區的大船那兒,附設在左右船舷邊共四艘小翼此時已入水,裴元擘駕著其中一架小翼追來,幾名原本在船上、客棧或是碼頭區歇憩或閑晃的幫中弟兄們聞聲集結。 只是小翼至多僅能容載兩人,躍上小翼的弟兄們先行追來,其餘的幫眾則默契十足相互配合,有的負責解開大船纜繩,有的趕緊就定位探槳入水,以大船為後盾,趕著前來支援。 大城的碼頭區徹底亂起,一切就像看大戲似,引得眾人瞠目結舌定在原地,兩眼看得瞬也不瞬。 當那單桅船再次加速,謝馥宇再一次驚愕訝然。 此速度絕非尋常船隻能夠比擬得上,能在極短時間內達到最高的運作效能,快得不可思議。 但,這時候船速的快或慢可不是她首要須面對之事。 她面前正杵著七、八名壯漢,個個兇神惡煞一般,而她儘管沒有回首去看,確知兩個被她護在身後的小姑娘已嚇得抱成一團瑟瑟發抖,那想哭卻不敢縱聲大哭的哽咽喘息聲格外令她心疼。 越覺心疼便越益瘋狂,她瘋了般冽嘴笑,如野獸狩獵般露出亮晃晃的白牙。 攻擊便是最好的防守,此為不敗鐵律。 於是她主動出擊,以一敵眾,懷中與袖內的暗器連發不斷,藏在靴內的銀匕一出更是兇狠無比,幾個針對她身後小姑娘出手的漢子全被她手中的銳器挑筋斷骨,她謝家小爺可沒在跟誰客氣。 只是猛獅難敵猴群,她一個人要對付滿船圍堵過來的惡漢,幾輪攻擊下來,真有左支右細之感,又想四兩撥千斤般護好身後的小姑娘家,一時間頗覺吃力又不得不支持下去。 敵人似察覺到什麼,忽地連發三記暗器逆襲,目標刻意鎖定她身後之人。 謝馥宇憑藉本能一擋在擋,最後一記暗器實難擋開,她下意識反身一撲,拿自個兒的身軀做屏障,一支鐵鏢「啪”的一響射中她的左後肩。 「哇啊啊——”親眼目睹她中暗器,小姑娘倆驀地放聲大哭。 謝馥宇無暇安慰她倆,手中銀匕出招更猛更刁鑽,將幾名欲趁機損倒她的人逼退。 咄!咄!咄!咄…… 就在這時,四條鐵爪鉤繩被擲飛而來,剛硬鐵爪鉤深深刺住單桅船船身,漕幫的四架小船已然趕到。 裴元擘領著幾名弟兄躍上甲板,雖說仍是以寡敵眾,但氣勢可不輸半分,一來就開打,尤其瞥見謝馥宇這個「自己人”竟被打到見紅了,更激得大夥兒同仇敵愾。 這事沒完沒了,但再繼續纏鬥下去的話,漕幫贏面大,畢竟只要把這艘單桅船拖住,等著漕幫大船收錨追來,屆時有幫中一眾好手加入,局勢必然一面倒。 對方像也看出後續狀況不妙,單桅船竟加快航行速度遠離,以防被更多漕幫幫眾追上。 「該死,這是逼老子下重手,不一個個推你們下海喂魚不成了嗎?”裴元擘狺狺露出兩排白牙,看來不把這艘船搶將下來,後續狀況不太妙的會是他們這幾個隨船被帶遠的人。 「可還行?”他側目瞥了眼已拔掉肩上鐵鏢的謝馥宇,後者以一條巾子簡單旦迅速地為自己止血。 「死不了。”謝馥宇低聲道。「得把船搶下。” 裴元擘咧嘴一笑。「你真是哥哥我肚子裡的一條蛔蟲,想什麼你都曉得。” 謝馥宇很想把話堵回去,但情勢緊張,只容得她翻翻白眼以示異議。 又是一聲漕幫幫眾才能聽懂的清哨,幾人迅速收攏攻擊的範圍,在甲板上生生擺出陣式。 雙方再次交手,只是漕幫擺出來的陣式尚未起大作用,對方守在桅杆瞭望臺上的小嘍羅已驚恐疾呼—— 「不好啊,是官船、是官船!河道水師的船隊!他們迎面追來啦!” 眾人臉色大變,漕幫的大夥兒倒是挺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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