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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不用的,你們繼續聊,我自己過去角落那邊休息一下就好。”瞧瞧,她「以退為進”真是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你和朋友很久沒見面了,一定有很多事要說,不要理我沒關係,我只是腳有點酸而已。”

  「我們一起。”範馥峰堅定地說。隨即,他向圍著他們倆的幾位朋友迅速說了幾句話,她則淺笑不離唇、外加添上幾分歉意,對著那幾個人頷首致歉,這才完美地退場休息。

  坐在邊角一處不起眼的座位,余文麗輕籲了口氣。

  說不累是假話,她在機上工作將近八個小時,氣壓不同,在地面上施一分力氣就能拿起的東西,換到機上就得使出三分力;在飛機上走一步所消耗的體力,可以在地上走三步還有餘。然後下機、坐了一個小時左右的專車才抵達下榻飯店,跟著又匆匆趕過來和他會合,當他最美麗的女伴,還不斷猜想讓他變得怪怪的因由,想得她小腦袋瓜都快打結了,怎麼可能不累?

  「我送你回去。”見她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星眸半合,他憐惜的情緒大增,好捨不得。

  「不回去。”她抿笑,蹭著他的頸搖搖頭,揚睫瞧他。「范大爺,今晚本小姐決定讓你收留一晚,我連睡衣、卸妝乳和保養品都帶來了,跟大衣一塊兒寄放,我要睡你房間。”

  他沉默,下顎微繃,近近迎視著她的深瞳底端,燒著兩把小火。

  余文麗香頰漫紅,嘟嘟唇輕嚷:「怎麼?不行睡你房間啊?你、你你該不會藏著其他女人在裡面,所以不讓我上去?”

  「我沒有。”他眯眼。

  溫馴的小腦袋瓜突然略帶火爆地從他頸窩處挪開。「沒有什麼?”

  「沒有別的女人。我沒藏女人在空間。”布著粗繭的指輕扣她的下巴。

  「那為什麼我不能進你房間、跟你一塊兒睡?你好狠心,我腳好酸,你還要我走回「格蘭飯店”!外面天這麼黑、風這麼大、雪這麼深,你把我往外推,還敢說要疼我很久、很久?”

  「我沒有。不是這樣。”怎麼突然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深吸口氣,他緩而沉地說:「今晚跟我睡,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不可能純睡覺,在飛機上那間小儲藏間裡沒做完的事,我會做得很徹底。”乾脆攤開說了。當兩人同在一起、同睡一塊兒,他要還把持得住,那他就夠資格被釘在十字架上受萬民景仰了。

  「那又怎樣?人家已經準備很久又很久,連性感睡衣都帶來好幾套準備讓你撕了,你是要怎樣?”身體累累的,害她大腦運作不是非常順暢,開始「口不擇言”。

  「你……”細眯的眼突然瞠大,他心臟怦怦跳。性感睡衣嗎?可以很容易撕壞的那一種?噢!光想畫面,他身體就發熱了。

  雖是公共場合,還好他們是用中文交談,余文麗儘管嚷得有些響,但聽得懂的人不多,即便聽得懂,爵士樂悠揚的音調充斥在會場各個角落,多少也能蓋掉她教人血脈沸騰的話語。

  可是……偏偏好死不死,就有人聽得懂,也聽得清清楚楚。

  「嘻……”一聲清鈴笑音傳出。

  為了「睡覺問題”而起了一點點小爭執的男女同時抬起頭,望著不知什麼時候跑來站在他倆面前的苗條東方女郎。

  「Darren,好久不見。”女郎穿著純白罩衫,頭髮又直又長又烏亮,像極了洗髮精廣告中,模特兒的一頭烏溜溜秀髮。她整個人秀秀氣氣的,聲音很雅。

  瞬間,余文麗找到她猜了老半天的答案。

  身旁的男人肌肉再次緊繃起來,臉龐輪廓在同時間加深了好幾分,他呼吸一沉,眉峰淡折,注視著女郎的眼神幽深得教人費解。

  「好久不見,若桐。”他低聲回應。

  「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她唇角溫柔微揚,淡然瞥了瞥余文麗一眼後,又調回到範馥峰的峻臉上。

  親愛的神秘女郎,當然不可以!余文麗在內心大吼,嬌臉仍笑容可掬。兩軍交戰,還沒掂量出對方的斤兩,怎麼可以隨便出兵?

  範馥峰面無表情,手卻握牢她的。「我女朋友累了,身體不太舒服,我們要回房了。”

  說得好!余大美女柔弱地往男朋友強壯的胸膛偎過去。

  秀氣臉蛋迅速地掠過惆悵,女郎還不死心,乞求著。「二十分鐘就好。Darren,只要二十分鐘,我們談談。羅森教授很希望你能加入這次的研究,若是因為我的關係,你才拒絕,那、那那——”

  「別說了!”他峻聲打斷她的話。

  這可有趣。他似乎動怒了,為什麼?

  余文麗悄悄磨牙,貓兒眼不向口覺間也變得幽深起來。

  原來啊原來,讓他整晚變得說不出哪裡奇怪的原因,就出在這位苗條的東方女郎身上……這還不有趣嗎?

  格蘭飯店

  嵌在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閃爍著綠色的阿拉伯數字,午夜十二點整。

  外邊似乎又飄雪了,余文麗無情無緒地拉上厚重的窗簾,剛泡完澡的身子散出淡淡的熏衣草香,房中雖然一直開著暖氣,她仍下意識畏冷地縮縮肩膀,扯緊隨意套上的寬大長袖棉衫。

  棉衫的下擺長至膝蓋,粉藍布料上印著亮眼的大眼貝蒂,是她平時在外住宿飯店時穿慣了的睡衣。除了大眼貝蒂裝外,她還有小熊維尼裝、哈囉凱蒂裝和哆啦A夢裝可供替換。

  至於那幾套性感睡衣……瞪著之前拎著、興沖沖趕到「柯摩酒店”報到的大提袋,性感睡衣仍擱在裡頭,無緣拿出來展示,又被她拎著走過長長又寒冷的街道,回到自己下榻的飯店來。

  沒誰趕她回來,是她自己偷偷溜回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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