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愛的路上千萬裡 | 上頁 下頁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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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 「好痛……”差點把腳趾甲踢翻,她不想哭,但痛到眼淚自動飆出來。 「我看看。”他擰眉,一把攬住她的腰。 「你別管我,趕快到浴室去啦!”都什麼時候,沒時間管她的腳了。 秀氣的五官可憐兮兮地皺在一塊兒,她又推他,推得好用力,再加上單腳站立,結果重心很不穩,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去。「哇啊——” 她的額頭直接撞上他的下巴,這一撞,害得火野剛咬到自己的舌頭,也痛得飆出男兒淚來。 他悶哼了聲,雙臂仍下意識地護住她,順勢倒到大床上,四腿交纏。 「阿靖,很香ㄋㄟ!今晚煮什麼好料——啊喳?!” 房門被大剌剌地推開,余家媽媽為了參加喜宴特地燙得鬈鬈的頭就這麼探了進來! 哇啊啊~~大勢已去——火燒孤寮全無望—— 余文靖真的很想哭。 §第四章 事情朝極其詭異的方向發展。 「我就說奇怪了,你在房間裡啼那麼大聲幹什麼,原來是有男人!”余陳月滿不等女兒解釋,回頭朝著剛放好小行李的丈夫余台生猛招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叫人快來看戲。 「阿靖她爸,快來快來!阿靖帶男人回來了,快來看!” 「媽~~”余文靖哀喊,抹掉眼淚,忍著腳痛趕緊從男人身上爬坐起來。 火野剛也跟著起身,但他的注意力仍放在她受傷的腳趾上。 沒多思索,他在床邊單膝跪下,捧起她的裸足小心翼翼地檢查著。 見她腳趾甲邊邊有些瘀青,微滲出血絲,他眉峰微擰,隨手從床頭櫃上的面紙盒中抽出面紙,輕柔地壓住。 「你你你……”余文靖被他溫柔的舉動弄得滿臉通紅,試著抽回,他的大掌卻抓著她細膩的腳踝不放。 噢!他到底曉不曉得現下是什麼狀況啊?還管她腳趾那一點點的傷? 結果,余家爸爸聽見老婆召喚,跑來看「熱鬧”,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幕。 「厚~~阿靖她爸,是不是好像在演電影?秦漢跟林青霞、林鳳嬌和秦祥林,有夠爛(浪)漫說~~”余陳月滿雙手做祈禱狀,與女兒相似的亮晶晶美眼仿佛蓄滿感動的霧氣。 和老婆比起來,餘台生的反應沉穩很多,樸實的黝黑大臉內斂地笑了笑,緩聲問:「阿靖,這位是……” 聞言,火野剛立即站直身軀,對著擠在門邊看戲的二老禮貌頷首,他才要掀唇自我介紹,坐在床邊的余文靖突然緊張地扯住他的手臂,搶他話—— 「阿爸,他是我公司同事啦!他是日本人,他聽不懂國語也聽不懂臺灣話,他、他他是休假跑來臺北玩,路過這裡,順便上來跟我哈啦兩句的,他馬上就要走了,真的!” 顧不得腳趾頭還痛麻痛麻的,她跳起來,再次推著火野剛,不過這一次用不著藏他,而是直接要把他踢出大門。 余家夫婦怔了怔,仰著頭、瞅著被動走到面前的高大男人,下意識要讓開門讓他出去,後者突然定住步伐,線條過硬的臉龐又因頰邊兩個堪比馬裡亞納海溝的笑渦而一掃陰鬱,顯得俊朗親切,事實上……是太親切了,跟平常冷僻、難搞的死樣子相差十萬八千里。 「余爸爸、余媽媽,其實我聽得懂中文,說得也不錯,還有,講臺語嘛耶通。” 「火野剛!” 余文靖輕抽口氣,恨自己反應太慢,沒來得及捂住他該死的嘴。 火野剛將身後拚命推人的一隻小手緊緊抓住,壓在臀側,仍自在地用還算標準的中文往下說:「另外,我媽媽是桃園人,我是中日混血兒,算是半個臺灣人。噢,對了,我姓火野,單名剛,是『剛毅』、『剛強』、『剛柔並濟』的那個剛,好記又好叫。” 是「剛愎自用”的「剛”吧!余文靖恨恨磨牙,手很癢,偷偷在他臀側使勁亂掐,暗暗恫嚇,不過,似乎起不了一咪咪作用。 男人繼續放話。「我不是路過這裡,是專程來找文靖的,我想說她剛好休假回來,可以找她一塊兒玩,因為我對臺灣的觀光景點不是很熟,可是文靖好像很忙,沒時間理我……” 「我的確很忙,你可以走人了。”余文靖紅著俏臉。厚~~這男人肉太硬,捏起來真不痛快。 怔望著兩人的余陳月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重重拍了下大腿,指著火野剛道:「哎啊,我認出你聲音了啦!這位阿剛先生,你昨晚有打電話來,說要找我們家阿靖嘛!我還和你聊了很久,把這裡的地址報給你知,你是阿靖公司裡的那個阿本仔老闆,呵呵呵~~原來你生得介飄撇(挺英俊)。” 火野剛笑著揮揮手。「沒有啦,是您咽甘嫌(不嫌棄),我也沒想到余媽媽會這麼少年(年輕),和文靖站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對閃亮姊妹花嘛!”國台語交雜得很自然。 惡寒從四面八方湧來,余文靖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是他的「心腹”,她太清楚他的詭計了。這男人人前人後兩款樣,但為消除對方戒心、為達成某種目的,卻很能夠委屈自己、無所不用其極地去扮演別人希望看見的模樣。 太卑鄙了!特別是當她想到他和母親用電話聊過天,另一波寒氣更把她冷得連心都發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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