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王妃帶刀入洞房 | 上頁 下頁 |
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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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場「混戰」之後,床帷內忽而靜下。 赤身裸體的兩人跪坐在榻,彼此相望,露出暖而羞澀的笑。 後來當真弄不清誰先向誰傾靠,他們投進彼此臂彎中相濡以沫,髮絲成結,四肢交纏,女兒家乾淨柔軟的身香漸泊將男人偏寒的氣息染得溫溫燙燙。 多半時候是繾綣而纏綿的,雖生澀,然肌膚如此相親,心與心相印,有著滿滿蜜意。只是偶爾幾次「試招對練」,兩人都想搶佔主控權時,那就真的是把一場魚水之歡活生生變成武鬥,上演貼身肉搏。 當兩具身軀親密不過的姿態連在一起,穆開微能感覺一個男人的命脈是如此深入她的血肉 裡,與她的呼吸吐納和脈動融合為一,她愛極康王爺此刻迷蒙如霧的眼神,像情與欲交織,將他深深網住,他甘願沉淪,墜得非常之深…… 不過,也許啊,自己亦是用那般迷醉的眼睛回望著他,只是她自個兒完全不知…… 微微……微微…… 本王想跟你……跟你當真正的夫妻。 他曾那樣激切目焦地渴求著,而她則是按住奔騰的心情,虔誠應承—— 王爺,我等你! 這一夜,她唯一清楚知道的是,她終於等到他,完整的他。 他把命毫無保留注進她血肉裡,給了她最原始的初衷也給了她最最完整的他。 這一夜,離康王府頗有些距離的帝京某處,狗尾巷內一棟外表毫不起眼的民居,身形頎長的黑衣男子如鬼魅般從暗處現身,迅速閃進民居那道土牆內,進到矮屋中。 即使進了屋亦不敢然燭,他推開罩帽,從紙窗透進的月光隱隱鑲在他灰白發上。 他沒打算歇下,而是往民居的後院走去。 後院那堁老槐樹下端竟有一個形狀方正的地窖入口,不大,但是可容一人進出。 只是他今日復仇大計未能徹底完成,連護身用的「天王牌」亦遭奪回,更險些無法脫身,如今滿城風聲鶴唳,為躲回這個安全的藏身處,他今夜可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好不容易來到地窖入口,他想也未想便推開木門下了階拂,根本沒留意那些該要將地窖入口掩蓋得好好的落葉怎都散到旁邊。 直到踏下最後一道石階,他背脊陡涼,氣息繃緊,才驚覺大事不妙。 地窖裡有人! 地窖中用來照明用的磷石發出幽徽青光,那瘦小老嫗就立在不遠處的角落,背對著他動也未動,好似老早已聽到他下階梯的聲響,但全然不在意他的出現,甚至……甚至是在靜候他現身。 除了當年天朝與扶黎的兵丁湧進他瓊滄王廷燒殺擄掠的那一日,柳言過捫心自問,這輩子還未曾像此刻這般驚慌失措過,眼前的人著實來得太突然太奇詭,完完全全的陌生,完完全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尊駕何人?」他強裝的淡定神態正兀自龜裂,莫名竟有種……「如今已到盡頭」的無力和可怖感。 年近古稀的老婦圓圓臉容抬也未抬,只沉靜看著地窖角落兩具成為蝕夢花容器與花肥的赤裸女體,年輕姑娘的身體餵養蝕夢花已久,再不見原本的雪白豐腴,而是幾近乾屍的狀態,花莖爬滿她們的身體,從七竅、指甲縫鑽探進去,女體與花結合成一個,再不可能分離。 老婦搖搖頭,嗓聲若歎,「瓊滄被欺負,你千里迢迢又千辛萬苦跑來尋天朝皇帝報仇,欲令皇帝瘋狂,令他殺盡眾皇子以絕嗣,欲令這朝堂大亂,好亂到令天朝傾覆……這些,我都能忍,你愛怎麼整弄皇帝都成,把他煉成什麼玩意兒都無所謂,但……偏偏用了這等法子,把姑娘家害到如此境地,且就我看來,這煉體為器的手法用得老練,斷不可能是頭一遭,你啊,你自個兒說說,一路到今,究竟害了多少女兒家?」終於,老婦揚眉看了過來,那雙細小眼睛透出精光。 柳言過滿背冷汗,顫慄不已。「你、你究競是誰?」 老婦不答,逕自又道,「毒,很好,使毒當使得有格調,但瓊滄皇族慣用的這一套手法,肮髒齷齪,當年我曾嚴厲告誡過瓊滄的大王,要再讓我見到這般煉體為器的事,絕不輕饒,我本以為隨瓊滄被滅,此邪術再無機會面世,誰知還殘存你這顆毒瘤未除?」 柳言過頓時明白站在他面前的是何方神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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