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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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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家「鳳寶莊”的京城大鋪,大小管事數都數不清,競還需要他親自坐鎮,可見讓他急著趕來的麻煩事,著實非同小可。 而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盯著,他連著幾日打熬下來,哮喘症沒發作,當真要感謝老天爺保佑。 「今日別去大鋪了,就乖乖待著。嗯?”她語氣都有點求他的意味了。 苗大爺聽著十分受用,抬頭看她。「不去了。事都安排妥當,底下人自會盯著。”她都來了,他怎捨得不黏著她? 朱潤月關切地問:「有人動了『鳳寶莊』的京城大鋪嗎?” 「一個姓崔的跳樑小丑,官當得不算小。他原是苗家『鳳寶莊』紮在京城的官椿子之一,前陣子拿了別人好處,反過來處處與苗家作對。”他淡淡道,忽而咧嘴又笑,眉目一軒—— 「但姓崔的卻忘了,苗家當初能紮下他這根官樁子,當然有本事再去紮其他根,押寶不能押單,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他的官是挺大,然在這京城裡,較他更大的官多了去。”他湊去親她小嘴一口,瞳心湛光。「有本大爺親自出馬,自然兩下輕易,擺平。” 這男人,再難的事到了他口中,簡單幾句帶過,像真如他所說那樣輕鬆如意。 但如今沒事了,就好。他可以緩下來,那就好。 朱潤月心裡悄歎,抬手捧著他的臉,沒再追問下去,卻微眯起眸子道—— 「很好,既然擺平了,是不是表示不需再跟誰夜遊飲酒,更不會滿身沾染酒氣和胭脂香味……至、晚、方、歸?”說到後面,越說越慢,字字重音。 「……咦?”苗大爺眉角一跳,嘴上的笑略僵。 「咦……你『咦』是什麼意思?不答話可是心虛了?” 朱潤月突然發威,一個翻身將男人壓落底。 她跨坐在他腰間,兩手技巧地壓住他的髮絲,令他的頭不能亂動。「如今是夏季,夜遊便算了,穿暖和些倒也無妨,但你竟飲酒?還弄得滿身酒氣,喝得毫無節制!然後……然後還都是脂粉味兒?:我把你昨兒個在偏間小室換下的衣褲嗅過了,那脂粉味兒還在,濃得很啊,你說清楚!” 苗淬元眨眨長目,氣息漸濃,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吐息—— 「月兒,莫非這是在吃醋嗎?”這發醋的模樣……可真好看。 朱潤月只覺臉蛋燙得很,但抿唇一想——對!對得沒邊,他說得沒錯! 「就是醋了!”率直承認,她醋得理直氣壯。「苗大爺,那日在小藥山的藥莊,你搶到那本老祖宗留下的古籍,說是若要鑽研裡頭有關治哮喘症的偏方法子,看是不是男女要好在一塊兒,享受魚水之歡了,病症真會和緩許多,你不讓我去問娘親,還說與其問我娘,乾脆問你較快。”略頓—— 「我那時怔怔問你,問你是否跟誰在一塊兒過?是否跟其他女子做過?”頭一甩。「我就是個蠢的!那時那樣問你,心裡不覺如何,但此時是明白了,你、你要敢瞧上誰,跟其他女子亂來了,我不饒你!” 「月兒!”苗大爺根本不怕頭皮被扯疼,猛地坐起抱住她。 他用力將她扣緊,堵了她的小嘴深吻。 朱潤月更是拚命吸著他的熱舌,吻得鼻中輕輕哼出呻吟,更撩撥男人情欲。彼此初嘗人事不久,原就情心繾綣,如今更是讓欲念如大火燎原般蔓延拓開,一發不可收拾……而既然不可收拾,便也放縱了,不要收拾。 衣褲很快離了身。 兩人赤裸緊摟,滿榻翻滾,髮絲交纏成結,身下亦熾熱纏綿地連接成一個,在一次次奮進與深納中圓滿情心。 「沒有什麼其他女子,月兒,沒有的……只有你……你不饒我,很好……很好……月兒,我真愛你發醋的樣子,真好看……”像照進他心底的那抹月光,無比溫柔卻也無比強悍,一直眷顧著他。 朱潤月被身上的男人弄哭了。 每回總信誓旦旦要給他很多刺激,結果受刺激的都是她,還有他附在她耳邊說話……她當然信他,自始至終。 但他衣褲上的胭脂味兒卻令她霎時間頓悟,終才明白啊,明白自己多想獨佔他,絕不跟誰分享的。 她要的就是一份再純粹不過的情愛,而以他的能耐,要什麼樣的女子不能夠?偏偏執著她,守著她那麼久,又等了她那麼久…… 他傻,她也傻,竟傻傻讓他等那麼久,明明已那樣喜愛他…… 她不住輕泣,將濕漉漉的臉蛋拚命埋在他頸窩,淚沾濕他胸膛,最後在他幾記強而有力的衝撞中泄流,周身泛麻,不能自已。 許久許久,神識慢悠悠蕩回。 她籲出口氣,慢悠悠掀睫,迤邐進屋的是近午的清亮天光,她在清清亮亮的一室中,見到他較尋常時候還要俊美三分的笑顏。 她心臓劇震,咚咚直響,這般神態的苗大爺也實在……實在太燦爛奪目啊! 「……你直看著我幹麼?”她本能地想抬手掩住他的眼,卻被他一掌扣住。 「因為你真好看。”他依舊一樣的答話,但再真心不過。 他探出長指挲過她的濕頰,一下又一下,嗓聲透憐惜—— 「月兒哭了,是歡喜的眼淚,是嗎?我令你歡喜了,是嗎?” 他臉上鄭重的表情,眉宇間嚴肅的神態,還有語氣……在在擰疼她的心。她捧住他的臉,看入他那雙漂亮的長目裡,吸吸鼻子啞聲道—— 「苗大爺,你那天一走,我的魂兒都被你勾走了,我……我本來好擔心藥園裡那些生藥,都到採收期了,稍微有個差池,真要前功盡棄,那些藥是為你和阿娘備的,希望你們都好,平安健康,希望自己有能力保你和阿娘一世太平,希望……希望咱倆的緣分長長久久,可是我就是蠢,就是笨,根本本末倒置了卻都不知,以為只要把藥種好,有事也會無事,可你一走,我……我就沒辦法了……苗大爺,我沒法子了,我好想你,就想跟你在一塊兒,想顧著你、護著你,像我阿爹看顧我娘親那樣,把你也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嗚……” 說著說著,她禁不住哭了。 而原本幫她拭淚的男人卻懵了似,怔怔然看著她。 她胡亂抹臉,緊聲又道—— 「你那日問我要不要隨你回太湖,我想跟你走啊,可那時好笨,笨到看不清自個兒的心,你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笑……嗚嗚嗚,你笑得我好難過,還不如抓我肩膀狂搖一陣,把我使勁兒搖醒算了,幹麼一直遷就我?” 她叨叨絮絮的小嘴再次被吻住,整個人籠罩在苗大爺的氣息中。 舌與舌相纏,深入淺出,心與心相應,如何自拔? 苗淬元心情激切,情心激動,將身下的人兒吻過一遍複一遍,沙啞問—— 「所以你來找我……把滿山、滿園子的珍藥拋下,毅然決然跑來京城找我,究竟為何?!” 她撫著他的臉,吸吸鼻子,努力讓嗓聲清楚—— 「苗大爺,拜託……求求你了……朱家的姑娘想出嫁了,她想嫁你,想一輩子盯緊你、顧著你,拜託你快快娶她過門吧……” 「哪個朱家?大爺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姓朱的都喜歡。”不知是興奮、激動還是什麼的,他語調克制不住地輕顫。 真真是她欠他的,要她怎麼還都成。 朱潤月咬咬唇輕嚷:「是太湖湖西邊上,『崇華醫館』朱大夫家的姑娘,姓朱名潤月,朱潤月求嫁『鳳寶莊』的苗大爺,你……你答不答應?” 苗淬元身軀隱隱發顫,最後發狠抱緊那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晃蕩多時的心,終於有個安穩地方供他停靠。 他終於等到她,完完整整,完完全全,等到她甘心情願歇靠在他身邊。 熱息噴出,烘暖她的耳—— 「朱家姑娘,苗家大爺心裡就想著,你若還冥頑不靈一直不跟他去,他最終五花大綁也要把你架了去。如今甚好啊甚好,姑娘家聽話了,省得大爺動手……而你問本大爺答不答應?”他大樂,哈哈大笑。「月兒,你以為呢?” 朱潤月以為,苗大爺其實挺傲嬌。 她還以為,男人其實不能太寵,寵多了,會壞掉的。 但,她就是挺想寵壞他。 歎了口氣,她張臂盡可能抱緊他。 這個男人,對她很好很好的男人,某個時刻,他直直走進了她心底,如種子落地苗萌,一日一日,一年又一年,終於牢牢占穩她的心。 「苗大爺,我喜愛你,全心全意。” 這是她最最確定的以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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