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閃開!狐狸精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
舒寶琳放下握得發燙的手機,沒再繼續竊聽那對情人間的甜言蜜語,心並不特別慌亂,只是沉悶,幾教人窒息的沉悶。 突然間,好想好想見到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對他真的很殘忍。 「寶琳!”此時,門被推開,舒母就站在那裡,不滿地看著她,「你這孩子真是的,算媽求你啦,還不出來?就跟人家楊先生多聊聊,相互認識一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媽,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就好,你要肯乖乖交個男朋友,就不會對不起啦。喂喂,你拿著包包要去哪裡?” 舒寶琳套上外套,難得衝動地親了親她母親的臉頰,牽唇歉然一笑: 「媽,今晚可能沒辦法跟你們一塊圍爐,我得去找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什、什什麼?”舒母跟著追在她身後,還不忘張聲問:「是男朋友嗎?” 她回眸揚唇,「如果他還要我的話。” 「喔?”這是怎麼回事? §第七章 過年期間,高速公路北上的車流量銳減,由台中搭巴士回到臺北,才花了兩個小時又十分鐘。 下了巴士,舒寶琳搭著計程車直奔關震倫住處,等到她拿出鑰匙連開兩扇門,踏進他的地盤時,牆上的古董掛鐘恰巧「當”地敲了一聲,已是淩晨一點整。 大年初一呢,沒想到她的跨年是在巴士上過的。她模糊地想,唇邊有笑,但那朵微笑沒能維持,瞥見橫躺在客廳沙發上的「死屍”,嚇得她提在手裡的袋子重跌到地板上,裡頭三四樣高山蔬菜、臘肉、香腸、真空包裝的鯛魚片、鴨舌等等,全滾散出來。 「震倫?!”他怎麼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啊! 「震倫……”她驚喚,已奔到「死屍”身旁,發現他胸前染成整片紅顏色,沙發和米白色的地毯也濺得紅漬一灘灘。 老天!她眼淚奪眶而出,顫著手貼近他發燙的臉頰,掌心還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咦?等等,他摸起來還熱呼呼的…… 她心微顫,再次確定他的呼吸和頸動脈的跳動,跪在地毯上,她傾向他,小手忙碌地解開他上衣的鈕扣,柔軟掌心還在那片精壯的平胸上遊移,想確認他的確完好無缺。 忽然,「死屍”復活……呃,是沉睡的男人被吵醒了,粗糙大掌驀地握住胸前微涼的柔荑,濃密睫毛緩揚,透過半掀的眼,他瞧見她。 好半晌,關震倫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肯定是一個好夢,夢中,女人飛揚短髮圈圍著的娃娃臉這麼清晰,明麗的眼眸,俏挺的粉鼻,蜜膚嫩得像能掐出水來,她好近、好專注地凝視著他,只是他不太懂,那張瑰唇為什麼要抿成一條直線?連下顎柔軟的線條也緊繃起來?為什麼啊…… 唉,她該要多笑,他喜歡她笑,別冷著臉容,那若即若離的神態實在教他憂慮,怎麼也情不出她的心思。 舒寶琳情緒高低起伏,極度的驚慌一過,她終於能稍稍冷靜下來,這才注意到圍繞在四周的酒味,眼角餘光輕掃,瞥見一隻深色的葡萄酒瓶就橫倒在桌腳邊,裡頭還殘留著一丁點的紅酒。 「你生病不看醫生、不吃藥已經很糟糕了,還喝酒?”瞧這情形,他昨晚九成九也沒吃晚餐。舒寶琳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扯回手,沖著他嚷:「你忘了你胃痛的毛病嗎?平時就不懂得好好保健,還要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不好好愛惜,這、這算什麼?算什麼嘛?”嚇得她差點三魂少了七魄,他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關震倫合起眼,又緩緩掀開,他腦子有點昏沉沉的,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影像還在?如果真是夢,似乎太過逼真,如果不是夢,那、那她怎會來到他身邊? 他濃眉輕蹙,「……楊先生呢?” 「什麼?”她微喘著氣,心還咚咚亂跳。 他望著她,喃語:「楊先生……” 吼吼吼——「我怎麼知道是羊先生出來,還是狗先生出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她兩手扯住他解開扣子的襯衫,搖晃了晃,從來不曉得自己也能發這麼大的火。 關震倫仍舊定定看著她,仿佛那張近在咫尺的娃娃臉長出了多奇怪的玩意,讓他專注到捨不得眨眼。 「寶琳……你看起來像是真的,你、你是真的……是真的……”他臉上潮紅未退,舉起手,試探地碰觸她的臉容,又摸摸她耳邊飛翹的髮絲。她是真的。 「你——”她兩頰氣鼓,拍掉他的手,「我當然是真的。” 指了指那些從他身上一路迤邐到米白地毯的紅漬,澄亮眼眸竄出火花,回瞪住他,質問:「為什麼搞成這樣?你灌酒嗎?” 他抓抓濃密的黑髮,眼中淡淡地泛出血絲,沒理會她的問話,頭晃了晃,反倒喃喃問著:「楊先生呢?寶琳……他不是在等你圍爐嗎?在你家……跟你和你的家人在一起……”他濃眉糾結,靜了五秒又問:「你怎麼跑來這裡了?” 猛地,胸口一陣酸澀燒熾,舒寶琳終於弄懂他在呢喃些什麼。 那些他在電話中聽到的對話,他果真放在心上了嗎? 他以為……以為除他之外,她還能和別的男人有所牽扯,將他拋諸腦後嗎? 很為他心痛,是她的自私和膽小讓他有這麼深刻的不安。她喉中略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