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娜 > 狼君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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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唇在他面容上急切地遊移,像有滿腹無法宣洩的情,她雙手撫著他的臉,學著他的獸性,以舌、以唇去探索,每一下都燃起火點。 而後,星星之火匯成火海,將兩個交纏的軀體燃燒著,這一刻,已無屬界的區分,更無人獸之別,只有男與女、情與欲、亙古的歡愛、醉人的纏綿,是熾烈的兩團火,融合成一個。 這便是情愛喝? 她想,是的。已不關人神獸妖,她只在乎他一個。 §第九章 月如無恨月長圓 沈府大宅正門斜對角,兩個人半隱在轉彎處,對住這邊打量。 「道長,可瞧出什麼端倪?」那名女子頭覆薄紗,聲音細碎。 另一名是道士裝扮,拂塵握柄古銅發亮,流垂的須尾呈黃褐色,瞧起來很像極古之物,他身背三尺銅錢劍,腰掛八卦墜,一身的青灰衣裳,面容消瘦,眉長眼細,蓄著一撮山羊胡。 端詳對街的宅第時,目中精光銳利,忽地,他合眼持咒,兩手摸出劍指—— 「通天眼,開!」劍指在自己眼前劃過,雙目陡睜,各個屬界頓時清明。 「如何?!道長。」 「是獸妖幻化。」他道。感覺好強的氣,非尋常妖孽,可能不只單匹,若要收服,憑他一人難以辦到。 「我就知道!」女子聽到預期的答案,露出得意神色,「道長,無論如何都得將其收拾,不能讓那些妖魔鬼怪橫行。」她受他們捉弄,嚇得好些日子下不了床,愈想愈不對勁兒,早聽說西郊白雲觀的蒼官道長法術高強,費了番工夫請來,果然真相大白。哼,一個是女妖,難怪男子見著都被勾了魂兒;而一個是男妖,才會見著自己的花容月貌也不心動。 蒼官道長略思索片刻,沉穩地道:「且留他們一些時候,待我召集同們師兄弟,再與妖魔鬥法。時候若至,會再知會姑娘。」 這兩個多月,沈府裡的人都有些浮躁,最大原因在於沈老爺病了,而且病得極沉,許多生意上的事勉強還能撐著病、口述下達決策,到得近日,則連家中眾位姨太和兒女都被擋在門外,就算是他的正妻姚氏與曉書也不願見,只留著六姨太紅衣照顧著。 氣氛如緊繃的弦,走在沈府任何一處,皆流竄著山雨欲來的詭譎。 姨娘們發出不滿的抗議,要大姊姚氏出來主持「公道」,將那整日霸著沈德瑞不放的六妹出來敬茶認錯。而沈家眾位少爺亦是心浮氣躁,怕親爹是病沉入膏肓、藥石罔效,若忘了立下遺囑、或受六姨太蠱惑,將沈家產業全過繼給他們母子倆,果真此,事情可就難辦了。 因此,這一天,他們又「團結」起來了,一舉踹破雲翠樓的門,直闖沈德瑞與紅衣的臥房,而裡頭竟什麼人也沒有,風吹了進來,撩得垂掛滿室的薄紗輕輕蕩漾,隱約散著柔媚的氣息。然後,在圓形的烏木桌上,端端正正放著一封書信,指名要給姚氏,信是沈德瑞親筆書寫,表明自己要與紅衣歸隱山林,此去不論是生是死,都不再轉回,望大家勿念。 正當眾人陷入一團混亂之際,沈府京城與外省各地負責的管事們竟在同一時間前來,抱著各商鋪店號的總結賬冊和保管印鑒,求見新任沈氏龍頭的沈曉書。 事情的變化教沈府眾人措手不及,尤其是曉書,習慣在爹親後頭幫他出些主意,將自己對生意的一些觀念說與他參考,但她從未想過,爹會把沈家各大行業全交由她處理,這表示她可以與男人平起平坐,可以踏步出去,和各行各業的老闆交陪,並落實心中在商場上所有的想法。 但,她真的行嗎?曉書不由得擔憂。以往有爹在前頭擋著,她只需當個幕後軍師,衝鋒陷陣的事她沒做過,也怕無法勝任呵。 當然,事情至此,她那些姨娘兄弟們無不氣得挺胸頓足,雖他們分得的財產足夠富貴一生,但與曉書切得的大餅相比,自己手上的就像燒餅上的芝麻,卻未細想這些年來,他們陸陸續續、明著暗著地由沈家賬房中拿走多少。 可是要爭也爭不過,眾位管事異口同聲道,沈老爺帶著六姨太前去交付事宜,還立下一紙,囑咐眾人得效力於曉書,若不願,曉書有權決定該如何處置。 姨娘和眾位兄長還兀自鬧著,想由沈老爺的留書中找些蛛絲馬跡,曉書已不願管,她來到偏廳,那幾名管事亦跟到偏廳,亦步亦趨的,像黏人的蒼蠅。 無奈長歎著,她坐下來,認命地查現他們輪番遞上的賬冊,還得一心兩用,耳朵聽著他們的口述報告。雖常在深閨,這些東西她平時就已接觸,腦中思緒分明,常是對方稍稍一點,她即能理解,跟著提出自己的想法,詢問欲知的事務,每每保中提要,短短接觸,已得幾位資深管事的青睞。 「小姐。咱們十二位將不負老爺之命,全力輔助小姐熟悉一切產業,若小姐有何疑問,盡可詢問老朽。」這名老者是眾管事之首,姓莫,本在江南一帶監管,如今被調回京城,是沈德瑞安排給女兒的得力助手。 「多謝莫老。多謝眾位。」商務述職終於結束,鬧著的人仍繼續爭鬧著,曉書親送管事們至大門口,小臉微現疲憊,嘴邊仍禮貌地淺笑,又客套幾句,門前的人群才各自離去。 好累、好沉重,感覺兩肩壓著重重的擔子,不光是龐大的產業,還要應付家中眾人,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 躲避著,她步回自己的院落,眉心淡淡擰著,許多事橫在前頭,最教她憂心的仍是爹和六姨娘的去處,不知爹的病如何了?不知他們倆現下何方? 「啊——」撩開通往內房的垂紗,她驚呼一聲,因身子突地教人攔腰抱起,天旋地轉的,定眼瞧著,自己的腰肢箍著一隻健臂,整個人跌進男子懷中,而兩人又跌進柔軟的繡床上。 「玄三郎……你又嚇人了。」她象徵性掙扎了下,臉蛋白裡透紅,別有韻味。 男子坐起身,雙手握住她的,低低歎道:「你非要連名帶姓的喚我嗎?人間男女稱呼自己的情人不是都只喚著名?」他要求真多,「這樣表示親近,也表示對方心中有彼此,你與我,我們已這般要好過、親熱過,一次又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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