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鬥玉郎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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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敖靈兒何許人也?從來都是她給人苦頭吃,哪裡輪得到旁人整弄她?偏偏就他一個,不拿她當一回事! 她召來「三幫四會」的人忙著「劫財劫色」,她負責搶新娘子,讓趙叔領著人潛入王家藏滿金銀寶物的閣樓,努力搬個精光,搬不走的,就一把火燒了乾脆,反正姓王的那一家也不是啥好東西,她幹得暢快、開心,快活得不得了。 誰知,半途會殺出他這個該死的程咬金! 他算哪根蔥?她的一切早與他不相干了! 哭吧,別忍著,哭出來會舒服些的…… 靈兒,不要怕,你還有我…… 我答應了芝芸,要好好看著你…… 不會了,靈兒,不放開了…… 不—— 敖靈兒的雙眸忽地閉起,咬緊唇,抗拒著要將腦中那沉靜嗓音驅逐。 她不信他! 她也不要他了! 他出走時,她心好痛。 然後是芸姊,她沒法跟老天爭她,到得最後,她又被拋下了。 後來,她有些明白了,只要別去期望、別固執地想要留住什麼,就永不會再受傷。 片刻,她長睫輕掀,眨了眨,不禁一楞。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神俊雙眸若有所思、靜謐謐地端詳著她,也不曉得他幾時摸上船來,沒弄出半點聲響外,船身竟晃也未晃。想來他拜那位西域老僧為師,武藝更上層樓,已習得一身本事。 「我把蘭香姑娘托給趙叔送走了,趙叔說,今晚大夥兒之所以到王員外府上搗騰作亂,是因為你受了余老爹請托,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司徒馭薄唇淺勾。 适才,他與趙東詳細談過,亦說明自己之所以也去王家「搶親」的因由。另外,他還請趙東安置好余老爹和蘭香姑娘後,尚得再費些工夫到那小漁村去,把那位孫姓青年一併帶走,讓有情人得成眷屬。 清俊美臉上仍掛著似笑不笑的神氣,沉聲又道:「這本意確實不錯,壞就壞在你那模樣。對人家姑娘上下其手,活像個採花大盜似的,把姑娘嚇得淚眼汪汪的,你心裡很快活是嗎?」 「唔唔唔……」要你管!瞪他、瞪他!用力瞪他! 「有口不能言很難受吧?」他目光陰柔。 「唔唔唔……」少廢話! 「往後你再粗言粗語,我仍用這法子治你。」他手起手落,一下子解了她啞穴。 未料及—— 「媽的王八——唔唔……」剛能出聲,敖靈兒一張小嘴不服軟地又吐出髒話,不過沒罵全,就被司徒馭二度點啞了。 「還要罵嗎?」他冷冷地問。 「唔……」當然想罵啊!她瞠圓大眼,心裡不甘到了極處,卻能如何? 不罵出口,罵在心裡總行了吧?好女不吃眼前虧,咬咬牙,她瞳底終於稍現軟色。 瞧出她的妥協,司徒馭微繃的下顎終於略微放弛了。 他再次出手,不僅點開她喉側啞穴,連周身大穴也給點通了,沒打算再困得她動彈不得。 「噢、呃……」敖靈兒終於呼出堵在胸中的那股窒悶。 氣血一暢通了,她立即七手八腳地撐坐起來,杏目仍充滿戒備,張口便嚷:「說我像個採花大盜,那你呢?不也偷偷摸摸地溜進人家的新房裡?你想幹啥兒呀?」 雖有月光照進篷內,光線卻是稀微,男子的玉面半隱在幽暗中,好不真切。 他沉吟著,以一種詭譎的、教人頭皮發麻的方式瞅著她,像是怒極、惱極,卻平靜如深江,讓人瞧不出底蘊。 「你、你、你看夠了沒?!」她的心咚咚跳,極不願在那樣的注視下退縮。 好一會兒,他劍眉略挑,終是出聲。「你是替余老爹討公道,我則是遇見了與蘭香姑娘早有婚約的一名青年。那人被王家前去迎親的人狠打了一頓,我瞧不過眼,便插手了。」略頓,他嗓音沉了幾分,感慨什麼似的一歎。「原來好心真有好報啊,靈兒……」 不知怎地,他的那聲低喚竟古怪地煨進她心裡,教她莫名輕顫了一下。 他那欲笑不笑的神態更濃了些,繼而又道:「我很慶倖管了這事,要不,不曉得何年何月才逮得著你?」 嗄?!敖靈兒不禁一楞,紅唇微張。 當真「好心有好報」嗎?那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啊!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為什麼下場全然不同? 依她瞧來,是「好心被雷親」才是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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