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鬥玉郎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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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年前,敖老大對司徒馭的雙親曾有過救命之恩,後又成莫逆之交,司徒夫婦因感念其情,遂誠心追隨左右。 而臥在裡邊榻上的鵝蛋臉姑娘則是敖老大另一名得力助手趙東的獨生女,閨名芝芸,芳齡一十九,原是青春正茂的年華,可惜是個病秧子,不少大夫診過都道,她這病根打在娘胎裡便落下,體質天生損毀,治也難治,怕是捱不過雙十。 至於雙親早逝的敖靈兒尚小趙芝芸兩歲,兩姑娘都是獨生女,沒其他手足,打小兩人感情就好,比親姊妹還親。趙芝芸體病氣虛,敖靈兒向來身強體健;趙芝芸溫美如花、性情柔軟,敖靈兒則心高氣傲,英姿颯爽、不讓鬚眉。 司徒馭可說是與這兩個姑娘一塊兒長大的,他年歲最長,現下已二十有七,大了敖靈兒整十歲。 但敖靈兒懂得喚趙芝芸一聲「芸姊」,卻始終連名帶姓地喚他,這倒也無所謂,只是她待他的態度與以往大有不同。 記得還是小小丫頭的她,長得圓潤而可愛,成天纏著芝芸也纏著他。 芝芸靜秀,靈兒動如脫兔。 芝芸笑不露齒,靈兒笑音清脆爽亮,興頭一來,也學漢子兩手支腰、仰天大笑的豪氣。 他拿這一雙姑娘當親妹子看待,但盼兄妹情分深濃,情誼綿長,只是,這世間的許多事總沒能讓人說了便算。 芝芸對他起了男女間的情意,他確實察覺到了,但他並無那般心思。 三年前,他在洞庭湖畔邂逅一位由西域遠來的老僧,見識過對方高深莫測的武學,相談甚是歡暢,在稟告雙親後,他即拜在老僧門下,隨對方飄然遠去。 此次,他僅是暫別師父,由西域返回洞庭湖。一是因聽聞各大小幫派欲要整合統一的消息,他特地趕回助拳;另一原因,他心中其實挺掛念那一雙姑娘。那時他走得倉促,未當面辭別,他猜想兩姑娘對他當年的不告而別定有微言,可再次聚首,心裡頭肯定也同他一般歡喜才是。 可惜,他全沒猜中,還錯得離譜。 芝芸仍是最最溫柔的芝芸,見著他,半句責難的話也沒有,僅是靜謐謐笑著,靜謐謐打量著他,最後軟軟輕喃:「你回來了。」仿佛他僅是離去了一日、兩日,而非出走三年。 然而,敖靈兒的反應更教他愕然。 她拿他當仇人似的。 要嘛就連正眼也不瞧他,悶不吭聲,像同他多說一句都嫌懶。難得開口言語了,說話卻夾槍帶棍,語氣粗粗魯魯,發亮的杏目如要往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才甘心暢意。 她說他出走,根本不把芝芸放在心上。 她說他對芝芸無情無義,夠狠夠絕。 聽得那張朱唇滾逸出來的罵語,見著她脹紅的瓜子臉兒,他有種錯覺,仿佛他深深對不住的並非芝芸,而是她。 沉吟著,他靜默片刻,唇角溫和地揚了揚。 「我對芝芸、對你,都是真心誠意的。」 「那你娶芸姊為妻啊!」這話衝口而出,她心卻一酸,也不知為了哪般。她甩甩頭,甩掉那莫名的古怪。 他一怔,俊臉平靜。「芝芸嫁了我,當真就能舒心快活嗎?」 「是!」她小腦袋瓜用力一點,滿臉執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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