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願嫁玄郎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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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不心疼”她,正是他真正心疼她的方式。 他說,他喜愛她。 如此悅耳,這般動聽呵…… 「你你你……嗚……”她方寸悸動,感情柔軟,那滾燙的情意急速彙聚,彙聚成難以言喻的熱烈。 「從今以後,不許你再睡躺椅了!”突地,她輕散幽香的藕臂攬緊他的頸,小嘴密密地吻住他,身子隨即傾靠過來,將他壓進床榻。 「擊……玉……唔唔唔……”刀恩海先是瞠大黑瞳,可沒幾下,眼皮便被馨香溫息給薰暖了。 唉……似有若無地低歎,他緩緩合上雙目,在那張甜唇下微笑,單臂跟著收攏,將綿軟的嬌身壓向自己。 他被他的女人「撲倒”,他最最心疼的、一直喜愛著的可人兒,便如他深藏著的、教人血氣翻騰的夢中的夢中的夢。 而今夜,夢已成真…… 幾日後。 「刀家五虎門”的石園子裡再次擺上桌椅,丫鬟殷勤地煮起茶湯,備來幾色佐茶的糕點,靜靜在一旁伺候著。 杜擊玉面前橫琴一張,在春光漸濃的午後為婆婆彈奏了近來自譜成曲的「迷神引”,此引共有八重,飄渺若仙,曲風殷麗,似百花齊放,連風也給拂得酥軟,一重更勝一重。 彈至酣暢淋漓,她十指按停七弦,與婆婆相視而笑之際,刀家的老管事忽地領著一名小少年前來。 「二少夫人,這位是東城門『精磬古玩』的人,說是有件東西非得親手交給您不可。”老管事示意那人上前。 小少年乍見杜擊玉,不禁怔了怔,自然又是教她「嚇人”的容貌給震懾住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杜擊玉不以為意,軟軟一笑,略感稀奇地問:「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嗎?” 一直到杜擊玉連問了五遍,小少年才陡地回過神來。 年輕的臉脹得通紅,似要滴出血來,嘴掀了好幾回,終是擠出聲音。「呃……有、有有……有一張領收字據,掌櫃的說……說、說……說得親自交到您手上,因為……因為那個頭髮好長、生得好俊的客倌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字據交到『刀家五虎門』的二少夫人手裡。” 「頭髮好長、生得好俊的客倌?” 「是、是!”小少年點頭如搗蒜,要博得美人歡心似的,說得更詳細。「那客倌穿著一襲青袍,額上有美人尖兒,掌櫃的稱呼他司徒先生。前些時候,他他……他與刀二爺一同上咱們古玩店,刀二爺相中了一件玩意兒,當場付款結清,因那數目不算小,按理咱們店家得開張字據以作證明,但刀二爺沒提,咱們家掌櫃忙著招呼他們,一時間也忘了。隔了兩天,那位司徒先生獨自一個上門來,跟掌櫃的仔細吩咐過,要他將這字據送至『刀家五虎門』,還得直接交給您才成。”他從懷裡掏出一隻信封,遞了過來。 杜擊玉一聽跟自家相公有關,自是好奇不已。 她接過信封,抽出裡邊一張紙,一瞧,眸光如泓,菱唇輕輕笑了,美至了極處,把初見面的無辜小少年又給「嚇”傻啦! 又過幾日,供養在門邊的桃枝綻開,湘陰整個兒浸淫在粉桃香氣裡,春光更濃了。 「刀家五虎門”的大門前停下馬車,布簾子一撩,隨著主子上「觀音寺”的兩名丫鬟分別扶著自家的老夫人和二少夫人跨出。 「甜袖,我自個兒來便成,你幫小翠扶老夫人下來。”杜擊玉先是「咚”地跳下,她一手抱著一隻小花貓,一手則忙著推正擺在底下的踏腳凳。 刀母在丫鬟的攙扶下,優雅地跨下馬車,二主二僕一同步入門內。 「擊玉,待會兒得空,過來陪娘喝午茶。” 「娘不累嗎?” 「不累。咱想聽你彈琴。” 「好。”杜擊玉溫順地笑開,撫著懷裡那團毛茸茸的小球。「我先幫小貓清洗乾淨,再喂它喝些東西,一會兒就過去。”小貓是她在「觀音寺”那兒撿到的,有些瘦小,但好可愛。 讓兩名丫鬟送刀母回房,杜擊玉蓮足輕盈,抱著小貓走回自個兒的院落。 剛步進月形門,耳邊聽見奇異聲音,是錯落的、一音又一音、未能連續成調的琴聲。 她咬咬軟唇,一絲笑意仍流泄而出。她步伐放得更輕,幾乎稱得上是躡手躡腳,如偷兒般挨到了廊道上,又偷偷摸摸地溜進門裡。 若在尋常時候,刀恩海耳力絕佳,定是立時便能察覺房中已多出一人,無奈他現下正陷入「非常時候”,全部心神皆放在面前的「夢澤琴”上,被那七根安順地橫在那兒的古弦搞得頭暈目眩、大汗淋漓。 他粗指往弦上一撥,按那手法,該要泄出一串清音才是,可不知是他力道不對,抑或姿態不好,那一撥,七音皆斷。 淙、淙——淙、淙、淙——淙、淙—— 有長有短,忽長忽短,還斷得好不平均。 他寬肩僵硬,磨牙的聲音傳出,悄立在他身後的杜擊玉聽見他把指關節握得「嗶剝”亂響。 以為他會放棄了,沒想到他堅持得很,甩甩五指、深吸了口氣,他寧神,又往古琴上當中一劃。 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會兒確實是一串連響,可音不對,竟若鼓聲。 「該死的!到底哪裡出錯了?”他一怒,五指再下,琴弦「錚”地厲響,他指上已被劃開一道小口。 詛咒尚不及吐出,身後的人兒已發出驚呼。 他回首,怔怔地瞅著妻子疾步走來。 「受傷了?我瞧瞧。”杜擊玉將懷裡小貓往長幾上一擺,忙拉起他的單掌,見他食指指腹滲出血珠,心一疼,湊唇含住了那道小傷。 見她探出粉嫩小舌,溫濕感覺讓刀恩海腹部一緊,熟悉的熱氣在體內翻滾。 「擊玉……”他訥訥喚著,垂目瞧著她的白額。 「過來。”她拉著他,帶著他走回榻邊。「坐這兒。” 他被擺佈得很習慣了,毫無異議地在她指定的所在坐下。 杜擊玉從烏木櫃裡取出一小盒金創藥,用指尖挑了一點,再次拉來他的掌,小心翼翼地敷在那道新傷上,血立即便止住了。 她沒放開他的粗掌,反倒輕輕握著、輕輕地把玩,然後輕移俏臀,直接且大方地坐在他左大腿上,直勾勾望入他的炯目。 「你偷偷學琴嗎?”美臉兒有笑,笑得俏麗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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