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願嫁玄郎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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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房之前,他要先在這一片幻境般的雪夜紅光中,親吻她。 好好地,親吻她…… *** 吻有催情的能耐,更何況彼此早已心中有情。 情欲再難抑制,亦無力抑制。風火雷電一般,波濤洶湧似的,將兩具純潔的身軀糾纏在一塊兒,憑著本能去探究著、摸索著,用力地擁抱,渴望滿足對方,也渴望被滿足。 他們是如何結束那個吻、回到新房的?刀恩海記不太得了。似乎是她又來拉著他的粗掌,如以往一樣將他帶開,而他跟慣了她的步伐,自然隨她而去。 他記得她微涼的柔荑,綿軟嫩滑,如一團輕霧,卻以堅定的力氣握住他的,教他從掌心漫開一股酥麻感,往四肢百骸裡流竄。 當那雙小手忙碌地為他扯開腰帶、摘下系在胸前的喜彩,跟著脫去他身上的大紅吉服,甚至進而撫上他赤裸的胸膛,以柔掌親密地熨貼著他粗厚的胸肌時,他的心口變得太灼、太熱,心跳震動如鼓,因她嬌美且羞紅的神態,也因那大膽又生澀的碰觸。 他細汗密佈,氣息濃灼,黝目漸被一室的喜紅薰染,模模糊糊、朦朦朧朧,只有她的臉容如許清晰。 他允許自己沉醉,由著她成功地引發他的悸動,男人的欲望滾騰在她的細緻中,潛藏的獸性高漲,有了情愛,就顯得別樣溫柔。 他的黝黑強健與她的雪白柔軟如此地截然不同,在火的燃燒下,卻融入彼此的骨血裡,再也分攤不開。 從此,他不再是單純的獨自一個,他的命裡有她正式的介入,他們是一對兒的、有名有實的夫妻。 熱烈地糾纏過後,簾幃內尚殘留著歡愛的氣味,甜甜粘粘的,在鼻間縈回。 注視著鴛鴦枕上那張微微汗濕的美臉兒好半晌,他探出手撥開粘貼在她細頰上的髮絲,動作輕緩得不可思議,怕要擾了她。 美好的花朵,如今教他攀折在手。 他的心疼痛卻滿足、矛盾也喜悅,百味雜陳,一時間厘不出個方向,只曉得,太完美的她配給了滿身缺陷的他,他不能教她受了委屈,他總是要待她好、讓她快活,盼望夫妻之間的情緣細水長流、一世相守。 拉過錦被密密覆住那纖細身子,他悄悄坐起,跟著掀開兩邊簇新的床幃,絲毫沒將床幃外的沁冷寒意瞧在眼底,他散著發、赤身裸體地下了床榻,連鞋也不套,筆直地走入房中內廳的一道山水屏風後。 那後頭擱著一隻大浴桶,桶中仍留著他的新嫁娘昨夜沐浴過的水,水仍清澈,只是過了一個寒夜,水面已結出細薄冰霜,凍極。 他渾不在意,先是捧起一掌冰水洗了把臉,冷意沖上腦門,暫且滅了幾分體內的熾火。 深吸了口氣,他緩緩跨入浴桶中,又緩緩地沉浸而下,讓水漫至肩頸。寒意倏地逼迫,他也不運氣抵制,只略微粗嗄地呼出胸中灼氣,在沁冷的包圍下緩緩地合起雙目。 該要召回遠揚的自製能力了。 那些成真的美夢讓他太過沉迷,壓在胸中的熱情被催引得連連猛爆,而她細緻如瓷,病猶未愈,如何承受得住? 剛毅的嘴角微乎其微地沁出苦笑,他微仰,後頸擱在木桶邊緣,淡然想著,若就這麼窩在冷水裡直到天明,似乎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他似乎坐了許久,久到體溫已適應了一桶子結霜的寒水,在冰冷中靜靜假寐,直到屏風外傳來細碎聲響。那人動作好輕,腳步巧盈,但仍逃不過他驚人的耳力。 他的身軀在瞬間僵硬起來,維持著坐姿不變,尚未回首,一雙馨香小手已由身後探來、覆住他的眼,他聽見她帶笑的歎息。 「怎麼泡起冷水澡了?也不怕著涼嗎?” 他拉開眼上的柔荑,仰望她,一會兒才道:「不怕。我不會著涼。”以往習武為了練氣,他受過更嚴苛的磨煉,這一點點寒意真的算不上什麼。 見他答得認真,杜擊玉笑意甚濃,在一室昏暗中,美眸閃動著幽澤。 她眨眨眸,小臉對著他俯下,吮住了他的方唇。 對於親吻這門「技能”,兩人似乎都漸漸捉到了訣竅,當她傾近過來,他已下意識開啟唇瓣,含住她的柔軟,迎入她誘人的馨香。 相濡以沫著,蕩漾多少蜜意,她在他唇間可愛地歎氣,幽幽低喃:「唉……你不會著涼,就不怕我著涼嗎?你一離開床榻,我就睡不踏實了,就算蓋著錦被也不覺暖,冷得直打哆嗦。” 病根未除,她的體質仍較尋常人來得寒涼,冰冷冰冷的,而他氣足力勁,血路通透,常是暖呼呼的,今夜這一抱,教她怎麼還放得開手? 聞言,刀恩海胸中一熾,明明浸在冷水中,熱氣還是竄上了臉皮。 他稍稍推離她,啞聲道:「你先回榻上,我再去多弄兩盆爐火過來。” 「唉,我腿酸。下了榻,走來這兒已經好勉強,沒力氣走回去了。”說罷,她咳了幾聲,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顧不得赤身裸體了,刀恩海連忙起身跨出浴桶,扯來架子上的巾布,動作迅速地拭去身上的水珠,跟著用單臂攬住她,讓她靠在他結實的胸前。 杜擊玉螓首輕垂,謐謐彎唇,罩衫下的一雙藕臂自然地圈住他的頸項,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恩海,你抱我回榻上吧,我膝蓋酸軟,腿使不出力,真的沒法兒動了。”心兒撲撲跳,發癢發熱,但不行太外現的,對男女間的情欲歡愛,她明明是個生手,卻逗他逗得成癮了,實在糟糕呀! 刀恩海喉結蠕動,微彎身,單臂輕易地撐起她,讓她的臀兒坐在他的健臂上,抱著輕盈盈的她走出屏風外,往裡邊床榻的所在步去。 分開兩邊床幃,一被擱到軟榻上,她不但沒鬆手,反而緊攬住他的粗頸不放。 「擊玉……”他面皮越來越熱,她挨著他的裸身胡蹭,床幃內的氛圍一下子濃稠起來。 「你又要從我身旁走開了。” 他內心苦笑。「我去取火盆,一會兒就回來。你先放手。” 她小臉貼緊他的峻頰,不依地撒賴。「不放、不放,你總是這樣!你一走,我又得下榻去尋你了。你、你就是不心疼我,我都這麼哀求了,你就是不心疼我……咳、咳咳……咳咳咳……” 「擊玉?!”他大掌忙拍撫她的背,幫她順氣。怎是不心疼她?便是太在意她,才顧忌這許多啊! 莫可奈何,他擁著她順勢躺下,讓她伏在胸前,扯來被子覆在兩人身上。 峻目直勾勾地仰望著床頂,他大氣也不敢喘,費勁兒地收斂心神,但嘗過歡愛的身軀仿佛有自個兒的意志,不是他想控制便制得住的。 她的輕咳淡淡緩下,他不知她是否再度睡去,裸胸感受到她規律的、微溫的鼻息,無意間搔弄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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