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抱緊夫君金大腿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樂鳴秀明瞭般點點頭。「那片蒼野山林擁有無數場域,含有無數的靈蘊,定然有某種靈蘊與你是相通的,一旦對上了,體內靈能自會呼應,實能令神識紊亂的你抓緊一絲清明。」

  落後他半步的她,沒察覺到他嘴角讚賞般翹起。

  他幽沉又道:「然後是你陰錯陽差將我‘喚醒』,過程雖是一場場劇痛,但到底熬過來了,等重返我獵狼族,才知親人與族眾在敵人手中吃了極大苦頭,死傷不計其數。」

  驀然間覺得……金大爺與她的心路歷程頗有相似之處。

  他是「被喚醒」,她則是「重生」,兩人各自為著自己的親人和族人奮力向前,她不計代價、不顧尊嚴只想替大夥兒求一個安居之所,他卻是一肩擔起養孩子、殺蠻子、統整各部族來壯大實力的重擔。

  他清醒不過短短三年多,已在北蠻和北陵之間生生闖出一片天地,逼得北蠻子不敢輕易南下,北陵任他自由來去,還拿他莫可奈何,實力已不容小覷。

  「如今得以頂天立地站穩,金大爺,你辛苦了。」她真誠道。

  男人勾唇又笑,再次斜睨她一眼。「你不是來到本大爺身邊了嗎?往後多了個賢內助,什麼辛苦活兒自有秀秀幫我扛著,辛苦的是你,本大爺不苦。」

  樂鳴秀才覺有些憐惜他,瞬間又想揮他幾下。

  「唔……」一時無語,抬起沒被握住的那手拿拿巧鼻。

  她被動地跟著他走,腦中想著——

  其實金大爺的脾性感覺挺護短,自己人被欺負了,就絕對帶頭欺負回去,他護短也護雛,木靈族往後依附他過活,遲早要被他視為自己人,那真的就能在他這棵大樹底下好好乘涼、安居樂業……

  而他們的孩子有他這樣的阿爹,應該挺好,他定然會愛護孩子、疼惜稚幼……等等!噢,她天馬行空又想到哪兒去了?

  拿著鼻子的小手改而揄拳輕敲腦袋瓜幾記,偷偷敲了敲,她重新拿穩心緒,然思緒福至心靈般又飄了——

  是說金大爺他既然護短護雛,怎麼沒讓磊兒寶貝好好待在安全之處,卻是任孩子追隨在他身側,跟著一起混進北陵?

  其中似乎有其緣故,緣何如此?

  突然——

  「啊!」腦中電光石火一閃,她驟然頓悟。

  金玄霄因她突如其來的訝呼再次頓下腳步,濃眉挑高。「何事?」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思緒厘清了,用力反握他的大掌,聲略緊道:「金大爺,當天在北陵昊極宮大殿上所發生的事還有我當時說的那些話,我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了!」男人嘴角亦挑。「是嗎?」

  「你,你帶著狗子和孩子暗中進到北陵,而孩子有他的小雀兒,那只小紫雀飛飛飛、飛進北陵後宮,時不時就會出現在我的住處,跟我討穀子吃……」

  樂鳴秀細細回想,越想越通透。

  「紫雀兒聽到北陵後宮的事,便能一一傳達給孩子,那、那孩子敬你崇拜你依戀你,自然什麼都願相告……我想,那日昊極宮大殿上的宴席亦是那樣的,紫雀兒隱在某處將眾人的話聽取了去,再以最快之速傳遞到你耳裡,所以你來得從容又及時,一現身便掌握一切,遊刃有餘。」

  她胸脯微微起伏,眼神明亮。「金大爺,我可有說錯?」

  這一次,她清楚看到他目中讚賞的輝芒,但金大爺依舊大爺得很,不正面給回應,僅笑得好生耐人尋味。

  「你說什麼就什麼吧,反正北陵王廷本大爺闖進又闖出,生生從他蕭陽旭嘴邊奪了食,勝負既定,一切皆無所謂。」

  他毫無辯駁,即意味著她說的全是真實。樂鳴秀心窩掀起陣陣奇異的暖熱,人再次被他牽著走。

  她望著他偉岸的寬背,令她感到安心的、強大如堡壘的寬背,低幽輕語——

  「金大爺,你把孩子帶著,把紫雀兒安插在我身邊,其實很早之前就留意著我,是嗎?」略頓後又問:「你到底留意了我多久?是純粹為了我木靈族的靈能供養,抑或是……抑或是我倆之間當年……當年那樣,我陰錯陽差喚醒你,也算是……有些情誼?」

  鼓勇問出這話,樂鳴秀心弦顫顫,只覺兩人相握的手心熱到發燙,但她沒想掙脫,反倒有種走啊走吧、就隨他走遍五湖四海、走到天涯海角也甘之如飴的感覺……

  難堪的是,金玄霄對她的提問是一句……不,是半字都未回應,僅牽著她一步步緩行。奇妙的是,金大爺的一雙大耳朵連同硬邦邦的後頸全都泛紅,他遂單手一抬,用力揉著大紅耳,但拉著她邁步的動作未變。

  好眼熟啊……樂鳴秀覺得似乎已見過無數次。

  再再落入她眸底,對男人那揉耳之舉,她越發感到熟悉。

  對了!那年僅八歲的孩子也會仿照他家阿叔這樣,時不時抬手揉揉耳朵、抓抓耳朵,才讓她對這樣的舉措不知不覺間留了心、在腦海中烙了印。

  只是那孩子的心緒易猜,就算裝出一副老成模樣,還是會靦腆不已、害羞至極,孩子紅了雙耳,眼神飄啊飄的,揉耳抓耳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所以……金大爺他呢?

  他大爺揉耳又抓耳,把漂亮厚實的耳朵揉得紅上加紅,莫非……難道……

  「啊!」樂鳴秀因醍醐灌頂般的頓悟再一次驚呼。

  「又是何事?」金玄霄再次止步,一雙濃眉飛挑。

  樂鳴秀剛剛想到,适才與金大爺互掐臉頰時,掐到最後是他率先撤手,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那當下,他內心實是靦腆害羞了,只因為她突如其來的稱讚,說他當真是孩子的好阿叔?

  他被稱讚了,不習慣,害羞到耳朵發燙,才會憑本能地騰出手去揉?

  是嗎?事實會是她所以為的那樣嗎?每每害羞、難以克制了,才會揉耳朵抓耳朵,是這樣嗎?

  樂鳴秀察覺到這個「重大秘密」自然不會馬上說破,凡事還得慢慢觀察、徐徐印證,見男人等著她答話,她垂下眉眼支吾了聲,道——

  「我突然想到,有一套用得頗順手的弓箭留在北陵後宮沒來得及帶走,有些可惜……我雖然不會使刀使劍,但彎弓射箭還是有些準頭,往後隨在你身邊,多少是能有些用處。」

  「就你那點力氣,有什麼用處?」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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