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刀雙情無雙 | 上頁 下頁


  「那個……客倌,您不是要房間嗎?二爺剛巧退了間房,咱兒來幫您登記登記。」

  「誰說我要退房?」關無雙忽然開口,雙眼亮燦燦地盯著她,唇角欲笑不笑的。

  劉掌櫃怔了怔,一支蘸了墨的兔毫小楷懸在簿本上,寫也不是,不寫也不是。

  「……二爺,您方才明明要退房的,可這、這是怎麼啦……」

  「方才是方才,現下是現下。」他雙臂環胸,聳了聳肩,「唉唉,不知怎麼回事,我突然不想退房了。」

  用膝蓋想也知道為什麼!

  遇上這種人,誰能不生氣呢?!

  竇盼紫恨恨地瞪著他,心中已把他詛咒了一百遍。

  不氣不氣,若是生氣就中了對方的圈套,她才不教他看笑話。

  調過頭,她面對劉掌櫃,努力讓聲音持平,「我可以出三倍價錢。」

  關無雙不說話,高大的身軀一派閒適地倚著櫃檯。

  「客倌,這個、這個……」劉掌櫃左右為難,打從開了這家客棧以來,還沒碰過這等棘手的事。

  「好!就五倍價錢,我要了那間客房。」竇盼紫心一橫,又想跟他爭到底,卻聽見他冷笑,那嘲弄的姿態真把她給惹毛了。

  沒等劉掌櫃開口,她兩隻小拳頭猛地往檯面上一搥,上身向前傾去,細眯雙眸逼著直冒汗的劉掌櫃,緊聲又道;「你開個價吧。」

  「客、客倌,這不是多少錢的問題,是二爺他、他不退房了……」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招誰惹誰了,淨教人耍著玩?!

  「他退了,我親耳聽見的,所以那空房就得讓給我。」她才不管這兒是誰的地盤,就算是岳陽關家的勢力範圍,也不能這麼欺侮人。

  這時,關無雙移過身軀,背仍斜靠著櫃檯,離她短短不到一臂之距。

  「你別為難人家掌櫃的,這麼惡聲惡氣,就差沒拔刀出來,瞧,把人家劉掌櫃嚇得冷汗直流,哪裡是女兒家該有的模樣?」

  「走開啦!誰同你說話了?!」厚臉皮又陰險的臭傢伙。

  他低唔了聲,「我不就同你說話嗎?難道跟鬼不成?」

  「關無雙!」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竇盼紫氣得柳眉倒豎,忍無可忍就毋需再忍,「刷」地一聲銀光乍現,背後的剛刀已然出鞘。

  「哇,有人開打啦!」不知哪個傢伙嚷嚷起來。

  客棧裡打架滋事,算是家常便飯,大堂裡所有不相干的人反應極快,躲的躲、藏的藏,沒處躲的就緊貼著牆壁遠遠立正,連劉掌櫃也像泥鰍似的鑽進櫃檯下,懷裡還不忘抓抱著鐵珠大算盤。

  竇盼紫擎刀就攻,清喝一聲,左右雙掛直直一劈,刀招簡單利落,古樸中見勁力。

  關無雙狀似無意,目光卻忽左忽右隨著她的刀鋒遊移,腳下步伐兀自不動,身軀微仰,雙臂只擋不攻。

  「關無雙,亮出你的兵器,你我今日決一雌雄。」要嘛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她和他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擇期不如撞日,索性就趁現在。

  他嘿嘿笑著,聽得好生刺耳。

  「你和我誰是雌、誰是雄,還瞧不出來嗎?那肯定是個瞎子。嗯……不過你這個模樣,不知情的人的確容易混淆。」

  活了十七個年頭,她竇盼紫終於知道一個人可以惡劣到何種程度。

  她牙根咬得生疼,臉蛋漲得通紅,「呼呼」兩式快刀耍得乾脆漂亮,卻被他堪堪避過,只劃破胸前布料。

  「喝,惱羞成怒也用不著這樣嘛!算我嘴賤,給你賠不是了。」

  「假惺惺!」她罵著,見他陰險的笑臉,心頭的無名火更是竄得老高。「你亮不亮兵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徒手接她的刀法,即便她贏了,那也不夠光彩。

  「不好,我一亮兵器,你的大刀怕要遭殃,屆時你定把罪怪到我頭上。」他想起以前一些事端,狡黠的眼裡彷佛刷過什麼,快如曇花一現。

  迅雷不及掩耳,他一招空手入白刃,左掌抓她右肩,右手按在她右腕上,利落無比地將她握刀的手臂扳至後腰。

  竇盼紫心中驚愕,左臂曲弓往他肚腹一頂,聽見他低聲悶哼,還來不及得意,一股沉重的壓力竟當頭罩下,被他壓在櫃檯和他之問,差些沒辦法呼吸。

  「都跟你說過,你這招『大漠飛沙』練得不好,掃刀之際就該豪氣一揮,這麼畏畏縮縮的,破綻立現,極容易讓人奪刀,你偏偏不聽。」

  他的唇幾乎要貼上竇盼紫的耳垂,熱呼呼的男性氣息噴在她面頰上,莫名地,她心中慌張起來,耳根沒來由地發燙。

  「要你管!」她會這樣,還不是……還不是他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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