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得來有情男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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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裡,再往下面一點,再下面、再往下,對對……喔,帶弟親親……」 氈房內,男與女情話綿綿;氈房外,兩對眼相互瞪著。 一把火轟地燒了上來,竇德男覺得彷佛身置熱爐當中,而那對男性的暗金眼瞳義是似笑非笑,瞧得她心慌意亂,大失方向。 垂首,才發現他大掌握著她的手兒,直覺反應,她連忙甩開他。 他和她差了十三歲呢。 他都跟大姊夫鷹雄差不多年紀了。 唉唉……她是喜歡大姊夫,武功蓋世、氣宇軒昂,是拿他當英雄一樣崇拜,可她跟大姊夫說話談天時都不知多自在,哪裡像現在這樣,一顆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渾沒節奏。 「回去吧。」他逕自翻身上馬。 竇德男深吸了口氣寧定下來,策著馬跟了過去,與他安靜地離開,讓那營火繼續燃著,沒去驚動氈房裡那對愛情鳥。 回程氣氛有些凝重,騎了幾裡路,齊吾爾忽地開口打破沉寂。 「你二姊嫁到塞外,往後,你就可以常來這兒探望她了。」 她捺下小女兒家的心態,清清喉嚨道:「我當然會來瞧她……若是二姊夫欺負她,咱們家姊妹就要他好看。」 他低笑著,搖了搖頭。「李游龍愛你二姊愛慘了,你二姊別欺負他就謝天謝地,還輪得到他欺負人嗎?」 想了想,她紅著臉笑出聲來。 忽然間,他扯韁不動,神情一凝,雙目精銳地投向遠方。 「怎麼?」 「聽。」簡短命令。 她學著他側耳傾聽。遠遠的地方,那馬蹄聲格答格答響著,由模糊漸轉清明。 「我聽見了,是馬蹄聲。」她張大明眸,眼珠子溜了溜,「只有一匹。」 「對。」他微笑地點點頭。 讀出他眼中對自己的讚賞之情,竇德男的心飛揚起來,面容迎向他笑開了。 「這麼晚了,會是蒙族的朋友嗎?還是藥王牧場的人?」 她全沒說中。那馬蹄聲越來越靠近、越來越清晰,馬背上的人興奮地揮手,為了加強效果,還抽出一支八角銅錘奮力揮舞著。 「喲呼──五姊!齊吾爾!呵呵呵……我沒迷路,我找到你們啦!哈哈哈,小金寶來也──」 原來,小金寶不甘被留在九江四海,於是留下書信偷溜了,她說塞北的牛羊、馬兒在呼喚她,不來,渾身都不對勁兒。唉,沒誰奈何得了她。 竇帶弟失蹤─夜後,隔日清晨和李游龍雙雙返回藥王牧場,自此,兩人是蜜裡調油,感情終於穩定下來。 該解決的事已圓滿落幕,沒啥值得掛心的,只剩下吃喝玩樂。 「阿男,巴哈哈說要帶咱們去拜訪一位朋友,他的帳篷離這兒十來裡,而且是蒙族裡釀羊奶酒的高手,去下去?」多個小金寶,竇盼紫這幾日玩瘋了。 「是高手中的高手。」巴哈哈在一旁強調。 竇德男望瞭望寬闊得不可思議的天際,倚著柵欄的身子略略打直。「金寶兒,你這幾天喝太多酒啦。」 小金寶眼睛亮晃晃的,呵呵笑著,「不多不多,還差一點點哩。」 竇德男搖了搖頭,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去吧,我不想騎馬,想坐在這兒看雲。」 「雲?」竇盼紫和小金寶抬頭眯眼,天上的雲朵一坨一坨,除了大得有些誇張外,好像沒啥特別的。 巴哈哈卻笑道:「五姑娘看上咱們塞外的雲啦!那是很有意思的玩意兒,你慢慢瞧,可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的。」他騎上馬,招呼著竇盼紫和小金寶跟隨他去。 「五姊,等會兒我幫你帶最棒的羊奶酒回來!」小金寶在快馬背上回頭。 「謝啦!」竇德男朗聲回答,看著他們三人迅速地清失在地平線的那一端。 這藥王牧場還真大,現下正值隆冬,牛羊被安頓在向陽的避風處,因此柵欄裡空蕩蕩的,地上白皚皚的,冷風吹在頰上凍得人神志清醒,好像大地裡只有自己獨生,呵呵,這感覺真的很特殊。 躍上柵欄橫木,她輕盈地站在上頭,「刷」地由背後抽出兩截銀短棍,瞬間組合成長槍。先是並步點槍,接著右弓步一個推槍,左跨步直劈,再跨步紮槍,跟著雙腿馬步蹲,單臂旋腕,然後退步攔拿,回身掃槍準備收勢── 可能是掃得太過力,長槍在空中揮了半個漂亮的銀弧,還沒完全收回,她腳下橫木陡地一斷,重心不穩,喉中尖叫還來不及發出,人已跟著摔下。 「唔──」她的小臉整個埋在雪地裡。 「沒想到九江四海的銀槍小紅妝,也有中箭落馬的時候?」男音低低響起,隱忍著笑意。 「齊吾爾!」她俐落地翻身坐起,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子。自那晚與他夜搜雪原回來後,隔日他就沒了蹤影,也不知上哪裡去。 「正是在下,」他拉起衣袖,極自然地擦去沾在她白頰和額上的細雪。「柵欄橫木被你跺斷,來年春天就關不住牛羊了。它們會一隻接著一隻往這兒鑽出來,然後跑得遠遠的,不會再回來了。」 他又在逗她嗎?竇德男臉蛋微紅,急忙道:「我會修。」 「來不及的。你明兒個就要跟著你家姊妹回九江了,哪有時間修理?」 她定定望著他,不知說什麼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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