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霸玉偷香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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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從頭到尾皆笑眯眯,聲音輕輕柔柔,卻氣勢淩人。 跟進來的四名宣家隨從以及盤踞在店門口前的打手群紛紛愣住,愣得很徹底,店內鴉雀無聲。 「姑娘是……”宣南琮微眯雙目。 「啊,既然要戰,還得通報姓名。顧著想要瞧清楚那王八羔子的長相,都失禮數了呢,實在有愧。” 她這「王八羔子”說得順溜,彷佛僅是個稱呼,沒有罵人的意思,在場的宣家隨從和打手們皆悶不吭聲,原因是有些人仍在發愣,而幾個回過神的學乖了,這時候誰駁她誰就成她口中的王八羔子。 眾目睽睽下,她簡單屈膝,安然一福。「小女子,帝京流派,蘇仰嫻。” 聞言,宣南琮表情微變,方顎繃了繃,瞪著她好一會兒。 「呵,呵呵,原來是你……被帝京玉市稱作『女先生』的蘇家姑娘。”一頓,聲音似從齒間磨出,怪裡怪氣,「原來是你,讓雍家家主一進帝京就決定暫且長住……與他雍紹白過從甚密,日日被馬車接進雍家別業相會的蘇家姑娘,原來就是你。” 宣南琮這麼說話,像認定她跟雍紹白真有什麼男女之間的事,大庭廣眾之下,她若為自個兒的名節著想,是該嚴正駁他才對。 但,她偏就不駁。 不但不否認,她嘴角還笑得更深—— 「是啊,那個受召喚、天天進雍家別業作陪的蘇家姑娘,正是小女子我。我就跟著雍爺,他要我做甚,我便做甚,從不推辭,他肯為我長住帝京,我可是受寵若驚得很哪。” 她所說的,沒有一句假話,只是隱藏起後背真正的原因。 這樣坦然不忸怩的回答落進宣南琮耳中,惹得他兩眉糾結,嘴咧出笑弧。「所以蘇姑娘因此覺得雍紹白他是真心喜愛你?” 尋常的姑娘家聽到這樣直白的問話,任誰都要臉熱心顫,甚至羞赧欲死,然,一遇上蘇仰嫻那不服輸的心氣兒一揚,姑娘家都變得不姑娘了,斂眸竊笑的神態跟偷了腥的貓兒沒兩樣。 她從袖底取出一條香帕,以纖指輕撚帕子邊角,跟著裝模作樣壓了壓紅唇,答道—— 「說起覺不覺得什麼的……呵呵,這般的事,實也無所謂的,而是不是真的喜愛,那就更無所謂了,總之彼此相處得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明白對方欲做些什麼,雍爺要我伴著他,我伴著便是,也想不了其他許多,更沒必要去想那許多,一切順心去走,順意而為,隨緣方能自在,挺好啊挺好。” 道完,她內心竟一個愣怔,沖著自己。 借著這一張嘴說岀來,好像不經意間亦整理了對雍大爺的感情。 感情如淌在原野上的河,她順心順意將自己流向他,傾慕與真心喜愛不是一線之隔,是重疊再重疊的意緒,心之所向。 他就在那個方向。 原來真是喜愛上了,喜愛著像他那樣的人,喜愛上他雍大爺。 她靜靜籲出一口灼息,身子隱隱顫慄。 她努力自持,對眼前臉色忒難看的宣南琮又道:「莫非宣大公子不這麼認為嗎?不知大公子有何高見,小女子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宣南琮一雙利目瞪視她許久,眨都不眨。 宣家的隨從和打手似甚少見他這般模樣,又或者從未見過,眾人禁不住面面相覷,頻頻以眼神示意,不覺間流露出一股訝異不安的氣味兒。 終於,宣南琮掀唇開口了—— 「蘇姑娘不是說要戰嗎?好啊,咱們就來戰,看看你這位『女先生』到底有何本事。” 蘇仰嫻清淺笑開,輕搖了搖頭,「討戰的是南天流派的宣大公子閣下,這話咱們得說清楚才好,是你侵門踏戶逼進人家何老闆的鋪頭裡來,事兒還牽扯上我,這就不得不戰啦,可不是小女子好戰。” 宣南琮五官忽顯糾結。 肌理糾結之因,使得他頰面橫肉陡生,然後實被眼前女子軟得過火、柔到不行的姿態和語調惹得火氣噗噗亂燒、煩膩至極,遂粗聲粗氣回—— 「說吧,你想怎麼戰?” 蘇仰嫻抿唇又笑。「這句話該我問才是啊,按咱們行裡規矩,宣大公子且說說,閣下想怎麼戰?”略頓。「你想怎麼戰,我都奉陪到底。” 宣南琮從未遇上像她這樣霸氣外露的姑娘家,弄得他一愣再愣,竟有些跟不上她的步調。 而正當他想好了欲要開口,她卻又軟軟插話—— 「既是按行裡規矩來戰,那就是我帝京流派對上宣家的南天流派,兩個流派對上,可不是小事,賭局需要彩金添熱鬧,戰局更需要貨真價實的戰利品作為獎勵,女子聽聞南天宣氏有一把絕世難得的琢玉刀,用在硬玉雕琢上能隨心所欲,好用得不得了,如今那把琢玉刀已從宣老太爺手中傳至宣大公子這兒,就在你手裡啊,就不知宣大公子有沒有這個膽氣,敢不敢將那把祖傳琢玉刀拿出來當成戰利品,與小女子一戰到底?” 「你想得美!” 「大公子,這、這不成啊!” 「大公子別受她慫恿,她使的是激將法,咱們可不能隨她起舞!” 「大公子,那把琢玉刀是家主的象徵,您眼下雖非咱們南天宣家的家主,但老太爺把刀傳給您,便有那層意思,不能拿琢玉刀來玩笑開賭啊!” 宣家隨從一聽她所言,個個臉色大變,紛紛出聲阻撓。 但無妨,她還留有「殺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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