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比獸還美的男人 | 上頁 下頁


  金秋時節,中原武林盟總舵,各路好手齊會。

  正廳聚賢堂前,以一塊塊巨大見方的青崗地磚打造而成的寬廣武場上,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打得正火熱。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藝對戰定然高下有分。

  然,武林盟比武大會所爭的,卻非個人武學造詣「天下第一”的名號,而是各武林門派之間的武藝較量。

  比試分成幾組,采單場淘汰之法,各門派可推出三名弟子參賽。

  倘要挺進最終一輪的對打,必得在分組當中過關斬將,一路連贏七場。

  比武大會的宗旨,明面上雖說是「彼此切磋”、「相互琢磨”,但這一門一教一幫一派的榮辱,可都懸在這片大武場上——須連贏七場方能挺進決賽,若能奪魁當然最好,如若不能,派出的三名得意弟子也得盡力撐持,拚過一場是一場,可不好兩下輕易就被踢出戰局。

  武林門派講究門面、口碑,若在比武大會上丟了臉面,比試未過半便已全軍覆沒,這輸人又輸陣的勢態斷然是一記喪門鐘,往後日子想要招得優秀的新進弟子,就很難了。

  而一個門派若失掉武林新血的灌注,陷入欲振乏力之境,在江湖上必定勢微。

  比武大會已來到第四天。

  明日最終一輪的壓軸比試將由哪兩個門派的傑出好手對戰,在今日午後結束第七輪的競技,結果便會揭曉。

  只可惜……眾人沒等到那個結果。

  一道勁捷的男子身影掠過高牆石簷,倏地躍進武場。

  電光石火間,只見他左臂一記掃擋、右手一扳一扣,場中央上纏鬥的兩門派好手立時被他拆解開來,各自往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

  變故突如其來,場中倶是一靜。

  隨即,喧囂暴騰!

  老武林盟主像是偷偷打盹兒被吵醒一般,低唔一聲,揉了揉眼挑眉去看。

  此人闖武林盟總舵,竟能避開外邊高手如雲的武林盟護衛,直入聚賢堂前。

  武林中人,五湖四海以武會友,不請自來話還好說,但他一進武場便出手,那一招異常俐落,猛勁薄發,生生阻了比試,儘管驚豔此人之技,觀戰的眾人亦都豎眉怒瞪,罵聲不斷。

  「你……你……鄔雪歌?!怎麼會……”這一邊,遭不速之客單臂掃擋而退開的玉鏡山莊大公子部玉飛定睛一看,俊俏玉面滿是愕然。

  被喚作「鄔雪歌”的男子猿背蜂腰、挺拔如松,此時一把發尾微鬈的散發甩揚,朗朗天光下,褐發帶著暗紅,露出一張深目高鼻卻極為年輕的面龐……橫豎不過十五、六歲模樣。

  闖武林盟總舵的人,竟是個嘴上沒長毛的高大少年!

  少年一雙深瞳湛藍似海,目光凜冽無端,正緩緩掃視全場。

  這會兒,不僅鄔大公子驚愕,待看清來人面貌,眾人內心皆是一頓。

  雖說初生之犢不畏虎,這少年氣勢也太過淩厲!

  周遭氣流宛若有形,似隨他環顧的姿態徐緩而動,眸心迸光,銳氣翻湧,如藏匣寶劍之將出。

  「孽障!”

  一聲怒駡高響,眾人視線一調,便見玉鏡山莊莊主鄔海生大拍太師椅的扶手立起,一臂伸長,氣到手抖,直指武場上的少年。

  鄔海生大罵。「你想幹什麼?!想壞我玉鏡山莊的名聲嗎?!別忘了,你已被逐出師門,與玉鏡山莊早無瓜葛!”

  見少年面色冷峻,抿唇不語,鄔海生倏地朝正堂方向抱拳一拱,義正詞嚴道——

  「左盟主,此人雖出自在下門下,然桀驁不馴,目無尊長,數典忘祖,難以教化,既入玉鏡山莊卻又偷窺別派的武功心法,已非我玉鏡山莊門人,今日大亂武場,定是當日遭我斥責驅逐心有不甘,因此才——”

  「鄔莊主不也私下修練那所謂的『別派的武功心法』?”少年冷聲截話。「可惜閣下慧根不足,無法領略一二,自身平庸,卻容不得旁人躍進嗎?”

  「什……什麼?”鄔海生保養得宜的儒雅俊面氣到脹紅。

  「那武功心法是我娘親傳下,以圖和口訣仔細記載成一冊心法秘笈,鄔莊主將它奪了去,私藏于內房夾壁中,閣下如此這般覬覦他人之物,豈是君子所為?”

  「……覬覦?你、你……你這個孽子胡說八道什麼?!那冊心法秘笈……我亡妻的遺物我還不能碰了?等等!你如何知道秘笈藏在內房夾壁中?!莫不是你……你……”

  聽到這兒,眾人終於厘出一些頭緒——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眼看著就是茶壺裡的風暴刮到明面上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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