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霸氣嬌娘子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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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身邊另一名年歲較長的姑娘,她身上春衫以藕色為底,深紫百紋繡為腰纏,那腰巾輕輕一勒,令那腰身顯得不盈一握。 喬倚嫣眉間不由得一挑,因這位藕衫姑娘沒被何氏影響了去,卻是舉杯盡輕啜,雙眸從杯緣上方抬起時,恰與她的視線撞在一塊兒。 對方顯然受到驚嚇,但很快就寧定下來,甚至隔著些距離朝喬倚嫣溫雅露笑。 是個頗為膽大的美姑娘呢! 只是對方……有何琢磨? 喬倚嫣下意識揣測,腦中轉著這幾日遣人探得的消息。 這一場春日賞花宴即便何氏不願與會,也絕對不敢不來。 不來一那是有意拂了太后臉面,這罪若往大處說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來——那是咬牙折騰自己。 滿帝京有誰不知這個定遠侯爺是自家掃地出門的棄子,如今卻要奉太后懿旨上門為對方賀喜,想想都覺心頭鬱結得難受,悶到快要命絕,卻還不能顯露半點不痛快,至少……不能摔杯砸盞大剌剌顯露出來。 喬倚嫣是瞧出來了,就喜歡何氏一臉彆扭樣兒! 何氏今兒個一踏進定遠侯府,暗中負責盯場的丹魄便打了暗號告知,不一會兒,素心亦偷偷來報,將那兩個姑娘的身分查得清清楚楚。 鵝黃春裝的妙齡少女名叫蕭詠貞,何氏之女,在蕭延盛的子女中行四,卻是景春蕭氏長房的唯一嫡女。 藕衫女子姓何,單名綺,是清陽東何的閨秀,何氏的胞兄與一名寵妾之女,雖是庶出,但從小便頗得何氏這位姑母的眼緣,後又與蕭詠貞交好,於是常被接進蕭侯府裡小住。 噢,終於能見上一見了,這位景春蕭氏的嫡長房夫人…… 當年閣下是怎麼苛待她家定遠侯爺? 她家侯爺雖拋諸腦後沒想理會,徹底展現「侯爺肚裡能撐船」的氣度,她喬倚嫣既為報恩而來,家裡侯爺的這一點陳年舊仇,卻是不報不成。 且,等著吧。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而時候,很快就要到了。 彷佛朝對方敬酒般,喬倚嫣手中的酒樽當空微點了點,她淺笑仰首,徐徐飲盡杯中這味春香酒。 §第十章 要戰就來戰 只是……喬倚嫣以為事情皆在掌握中,倒沒料及會瞧見眼前這一幕。 侯府花園裡的賞花宴仍進行著,但男賓與女客們明顯分成兩處,年長些的命婦們大抵圍在太后這兒,年輕的女兒家則多在匠心獨具的園藝造景和花團錦簇間漫步嬉游,連清怡長公主也被幾位郡主、縣主拉去逛園子賞春花。 男賓這邊,之前覷見清怡長公主真容而頓時失態的幾位已不敢再多看,矯枉過正般退得遠遠,加上男人們聚在一起,話題自然而然又是朝堂上的事,遂大多聚在開闊的花廳中說聊起來。 蕭陌自奉旨返京獻俘兼述職後,白日裡多是在兵部或城郊的青台大營,畢竟是行伍出身,軍務與練兵之事他仍是較感興趣。 今日春宴,與他頗談得來的幾位皇族宗親和文武官皆到場,喬倚嫣以定遠侯夫人的身分與他們相互見禮,之後在一次不經意間,她回眸瞥見蕭陌與那些人辯論議事的模樣,心裡很為他高興。 這帝京大城裡,他還是尋到了志同道合之士,那些人聽他說話的神態是那樣鄭重專注,將他所言珍重視之,他雖失去世家宗族的庇護,卻披荊斬棘造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 他的所作所為讓她感到無比驕傲,但,絕不包含眼前這事—— 經宮中能人巧手佈置過的如意小池在園子深處靜靜展現它的春色,得走過成排黃燦燦的迎春花,越過苟藥夾道的青石小道,彎彎繞繞一番才能探得的小所在。 蕭陌不知何時離開了花廳來到這裡,蕭詠貞離他甚近,但何綺離他更近,近到纖指一抬已揪著他的袖,笑語輕柔—— 「陌哥哥可還記得,六歲的小阿綺常是這樣揪著你、拉著你,你性子好,不生氣也不嫌煩,常逗著我玩,莫說那時我年歲小,阿綺可都記得呢。」 蕭陌動也未動,看不出心思。 今日他一身暗紫隱繡的廣袖常服,烏髮成束套著墨玉冠,腳踩著絲絨底黑綢靴,從頭到腳皆是房裡人替他所選,令他身上那長年浸潤在戰場上的肅殺氣息少了些,卻徹底帶出身為一位爵爺該有的凜然貴氣。 突然,一旁撕著花瓣片玩的蕭詠貞把花直接拋進如意小池,略嬌蠻地沖著他道:「反正 你被爹趕出家門時,我與阿綺都還小,我還只有三歲呢,你和景春蕭氏之間的不愉快可不能算上我,我也很無辜呀。」 「不能算上你?哈哈,那蕭四小姐可還算是景春蕭氏的姑娘?」清脆女嗓穿花拂柳而來,問話甫落,伶俐婢子撩開垂柳,喬倚嫣盈盈踏進這個小天地,身後跟著面色微沉的芳姑以及一位嚇得直發抖的老僕婦。 「李嬤嬤,不是讓你守在外邊嗎?都幹什麼去了?」蕭詠貞扭頭一跟喬倚嫣那雙笑彎彎的鳳眸對上,不知因何背脊發涼,本能地想給自己壯膽,兩眼立時凶巴巴瞪向自家僕婦問罪。 李嬤嬤一臉惶恐。「小姐,老奴……老奴來不及出聲,沒法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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