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霸氣嬌娘子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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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在開戰前曾囑咐眾人需留意的事,確實發生了,那混進咱們屯堡的細作已知是何人,果如將軍之前所料,只要您這兒起了動靜,那人自會冒出頭。」 「他娘的臭小子,那傢伙漢語說得可溜了,模樣也不似蒙刹人,咱還跟他比過酒量,還好老子酒膽肥、海量無敵,要不都不知被套出多少事兒呃……」怒吼的副將名叫巴力,滿臉橫肉,體型像座小山,滿腔火氣被將軍大人冷鋒似的目光一掃,頓時梗住。 身為高階將領不知以身作則還跟人拚酒膽、比酒量,跟著還在自家上峰面前大言不慚地爆出來……欸,避在內房的喬倚嫣不禁搖搖頭。 事有輕重緩急啊,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待要事一件件解決,邊關安穩了,都不知這位叫巴力的副將要被他家大將軍怎麼整弄。 有人趕緊跳出來接話—— 「將軍,那人尚不知自個兒露出馬腳,仍忙著探知這主院內的事,將軍當日當眾落馬,之後種種傳言甚囂塵上,蒙刹國定然等著細作回報等得心急了。」 喬倚嫣認得這位「救場」副將的聲音,是他們四人中年歲最輕的,名叫商野。 巴力起死回生般粗嗄又吼。「就讓那些北蠻子去急,急得火燒火燎那才叫好,想刺探咱們這院子裡的事,沒門兒!」陡頓。「馬老六,你眼睛有啥毛病?朝我擠眉弄眼的做甚?還眨,是怎樣啊?」 好一會兒,終於聽到四副將中年紀最長也最為沉穩的馬老六頗無奈卻仍故作鎮定道:「這院子不是咱們的,賜婚的聖旨就擺在那兒,你再這麼說可就大大失禮。」 馬老六這話說得令眾人表情一繃,而蕭陌也沒好到哪裡去,冷峻神情瞬間變得更難看。 須知以往大軍屯裡的這座行軍大都統府全由著他們幾人來來去去、自由進出,將軍大人若在主院,管他是醒著抑或歇息,他們一干副將只要有事欲稟報或商議,踏入府中後慣然就朝主院深進,便如今日這般。 但如今多出一位將軍夫人,猛地才察覺到,很多事都跟著不同了。 「將軍,往後若在府中議事,不如改在北側書房吧?」馬老六恭敬提議。「那裡亦是開闊,不怕隔牆有耳。」 趙大多、巴力和商野先是互看幾眼,隨即附議般點頭如搗蒜。 他們什麼都敢破壞,可不敢壞了大將軍的姻緣啊! 此時回頭想想,四個糙漢子竟一陣風似的闖進人家新房裡,雖不是內房,但也是連在一塊兒的前頭小廳,中間僅隔著一面薄牆和一幕珠簾,這般的事兒要是發生在自個兒身上,那自家婆娘還不跟他們鬧翻天! 然後,儘管他們這一次「習慣成自然」般地闖進來是因接到將軍捎來的密令,若事後將軍夫人跟將軍大人鬧起來,這帳都不知怎麼算? 好像怎麼算都是他們錯最多,誰讓他們忒沒眼色、遲鈍至此! 然而四大副將不知道的是,此刻避在內房的將軍夫人的確不開心,理由卻是她難得可以「正大光明」窩在內房聽壁腳,待他們把場子挪到北側書房,那、那不就沒得聽?豈非少掉許多樂子啊! 此時主位上的男人單手一揮,狀若不在意,彷佛馬老六所提之事可以掠過,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值得深究。 「那蒙刹細作欲探主院內的虛實,那就讓他探探,無妨。」蕭陌將話轉回正題上,坐在下首的四大副將對視了幾眼,皆意會過來。 掌握對方奸細的身分,佯裝不知,故意泄出錯誤信息任其送出,這是「因其敵間而用之」,依眼下情勢,使個「反間計」當真再好不過。 四大副將挺胸拔背,圈臂抱拳,同聲道—— 「末將得令。」 這些部屬領命而去,屋裡恢復原先的靜謐,但這股寧靜中隱隱帶著山雨欲來的氣味,喬倚嫣沒有避開或觀望,而是選擇直接迎上。 走出內房,她拎著小提箱主動靠近正倚著靠背閉目養神的蕭陌。 他肘靠著扶手,一臂扶額,散發如瀑掩了他半張臉,露出來的那半邊麥色臉膚微染虛紅,略闊的唇顯得蒼白。 喬倚嫣深深呼吸吐納緩了緩心緒,見幾縷髮絲垂到他鼻上,她下意識探指欲替他撩開。 她輕手輕腳的,那樣的動作她很有把握除頭髮外絕不會碰到他其他部位,哪裡知道還沒摸到他的發,秀腕已被鐵掌精准扣住,而抓住她的時候,他大爺雙目仍是閉著的,眉宇間毫無波動。 「將軍握疼了妾身,咱們禮尚往來,等會兒針療灸藥可要讓將軍多吃些苦頭羅。」她開玩笑道。可是……真痛啊!男人力氣不是普通大,即便病體未徹底痊癒,這猛然一扣立時在她膚上留下瘀青指印,疼得她都想咬人。 男人撤掉手勁,徐徐揚睫,看進她眸底試圖找出些什麼。 喬倚嫣也不懼他的冷面,抽回手腕邊揉邊道—— 「還以為將軍被妾身碰得挺習慣了,原來不是嗎?」 蕭陌目光清銳,劍眉微沉。「蕭某不慣與人肢體親近,喬小……」想到被要求喚她小名,不禁一頓。「……總之你最好別偷偷摸摸近身,我真會傷了你。」久經沙場,出手皆憑本能之舉。 「將軍若錯手傷了我,可會自責內疚、心生憐惜?」柳眉輕挑。 蕭陌眼角又是一陣亂抽,沒回話,卻見她已勾來一張圓墩椅落坐,打開小提箱開始擺弄裡邊的器具,攤開布囊露出當中成排的銀針,取出藥瓶,燃起一隻銅盞油火。 接著她起身端來一盆熱水,絞了條熱呼呼的濕巾子欲幫他淨臉擦手,自然不等她靠近就被蕭陌一把抓了去,自個兒動手拭淨。 這兩天已挨過她的針,知道如何進行,淨過面龐和兩手後,他坐挺身軀,直接把一手送到她面前。 換喬倚嫣扣住他的腕,力道用得輕重有度,兩根拇指沿著筋脈穴位仔細按揉。 她推拿的手法十分獨特,蕭陌能明顯察覺膚下血氣像受到她指勁所驅,從指連心,由心入肺腑之間,這令他胸臆中鬱結之氣大大獲得疏通,心脈增強。 螓首輕垂,眉睫淡斂,額發下的秀額彷佛泌出些許汗氣……為何執著? 他沉靜打量眼前這張專心一致、心無旁騖的臉容,心緒因她這個毫無預警闖進他命中的女子略覺動盪,忽聽她閒話家常般開口道—— 「將軍說自個兒不慣與人肢體親近,這話似乎不太對,妾身聽聞將軍近身搏擊之術與摔跤之技冠絕北境,無人能出其右,這兩種武技皆需與對手肉貼著肉,更甚者還得緊緊抱作一團扭纏翻滾……」柳眉一揚,似笑非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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