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采凝 > 郎非無情種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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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再把了下她的脈,花芸的淚水也跟著狂流而下。 「怎麼了?」他緊張地扳過花芸的肩。 「沒救了……她的心跳沒了……」她嗓音破碎地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驀然張大眼,「我有辦法了,一定可以救回宛兒。」 「什麼辦法?」連凱急躁地問。 花芸沒再回答他的話,只見她閉上眼,雙手合十,過了不久,她的頭頂上慢慢升起一片花瓣…… 「這不是你的元神嗎?你要做什麼?」連凱仿似已有了某種預感,震驚地望著她。 「我只是個妖,活著也沒用,不如救宛兒,她是那麼可愛,一定可以替我好好活下……」 「花芸你……不——」 連凱想阻止卻已經太遲,花芸已將元神花瓣擊入宛兒印堂之中。 他緊緊抱住她,雙眼沁出熱霧,「傻瓜!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愛宛兒,更愛你,所以不捨得看你傷心難過,所以我寧願用自己的命換宛兒的命,更想要向你證明,妖靈也是有善類的。」 短短數天,她的元神已兩度離身,況且剛才他為了將自己的元神打入宛兒體內,幾乎用盡她僅存的力量。 「不!你不能丟下我,失去宛兒我會傷心難過,失去你我更會痛不欲生,你怎麼這麼狠心呢?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跟你一道。」他的語氣好沉重。 「不可以……你有宛兒要照顧,她還那麼小……再說,就如你所言,我即便不消失,你我也不可能在一塊兒。」他撫著胸口不停喘息,最後的精力也將耗弱。 「芸芸——不——你不能死……你不能離開我——」連凱見狀放聲大吼,這叫喚聲可是將靈幻居裡其他的夥伴都引來了。 大夥兒全沖進花芸的房裡,見她被連凱緊緊摟住,臉色已趨蒼白,似乎已能猜著她做了什麼傻事。 「把她交給我。」仇瑚立即沖向前,打算抱住花芸。 「不……我不放,我要和她永遠在一塊。」連凱目光如炬,直瞪著要和他搶花芸的仇瑚。 「你若不把她交給我,她可是當真沒救了。」他語氣急促地對連凱說。 「這麼說你有辦法救她了?」 「我們也只有試試了。」搶過花芸的身子,仇瑚便將她送進于蕎飛房裡。 連凱正準備跟上,卻是被秦未央阻止了,「好好照顧你女兒吧!她的情況如果好轉,我會通知你的。」 「等等,那如果情況不好呢?」連凱喊住他。 「那你最好趕緊滾開這兒,別讓我們看了恨你。」撂下這句話,秦未央便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大夥兒都走了以後,連凱愈想愈急,愈想愈悶,用力的一拳擊向牆面,滿心的悔恨卻無處發洩。 他想見芸芸!無論她肯不肯原諒他,他也要當著她的面懺悔,親口告訴她他有多重視她,多愛她…… 可惜,不管仇瑚怎麼運氣,如何用藥,花芸仍是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般躺在那兒動也不動。而其他人全都聚在一旁,緊張地望著仇瑚為她所施行的每一種急救方式。 「仇瑚哥,花芸到底有沒有救呀?」於蕎飛看花芸的臉色始終沒有改變,而仇瑚也用盡了各種方法,看來情況可能不妙。 於蕎飛掩面痛苦,傷心欲絕的模樣立刻引來其他人的感傷,大家也都因此濕濡了眼角。 「我看,還是去把連凱叫來吧!」仇瑚站了起來,滿懷沉痛地走向窗邊,神情裡盡是無奈。 既然花芸最惦記的人就是連凱,他又怎能在她最後的時刻不成全她的心願? 「仇瑚哥!」嫿漓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震驚,「別那麼早放棄嘛!我求求你再試試,你可是我們裡面辦法最多,道行最深,又對醫術有研究的人,要是你說沒辦法,那花芸還有救嗎?」說著,她便沖向仇瑚,抓著他的手臂拼命搖動著。 「嫿漓,你冷靜點,如果真有辦法,仇瑚早就救她了,你就算是再吼再叫,也喚不回花芸的生命啊!」她的丈夫都朋嵐嶽,立刻抓住了她。 「還不快步去叫連凱!到時候可會害他們連最後一面也沒辦法見。」仇瑚沉聲一吼。 於蕎飛這才旋身飛奔出去,她的淚水不停地流著,直沖到了花芸的房間,看著憂心如焚的連凱時,她已抽噎得沒辦法說話了。 當連凱瞧見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心底卻已能猜著了大半。 「是不是花芸她——花芸她——」 「你快過去看她,否則就快沒機會了。」於蕎飛拉著他就往外沖。 一路上連凱的神情緊繃,一股莫名的心痛侵蝕著他的心,但他仍強制著自己冷靜,跟著於蕎飛去見花芸。 當一進入屋內,便發現裡面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男人的臉上全是僵硬的線條。女人的臉上則沾滿了淚水。 他的心不禁開始慌了,但他仍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強忍住沉重的心痛,望著床上那病懨懨的人兒,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你這女人,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能死、不能離開我,你怎麼不聽話?」他舉起她的手抵在額上,男兒淚再也止不住地淌落。 這時嫿漓便朝大夥兒使個眼色,於是他們全數退下,好留給他們兩個有情人一個獨處的空間。 「芸芸,我說過你要是丟下我,我就會跟你去,難道你不相信我會說到做到?」他眼底滿是堅決的神情,握著花芸的掌力愈來愈重,恨不得能捏融了她,將她深深地嵌入心坎。 「你說宛兒需要照顧,但我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她真能醒來,我想林管家也會替我好好照料她……」他傷心欲絕地抱著她,「醒醒……你醒醒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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