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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沉吟了一會兒,「如果你同意多耽擱點兒時間,我想走一趟景祥王府,把這東西交給他們。」

  「什麼同不同意,此乃有關社稷、百姓的安危,就算你不去,我也要自己走一趟景祥王府。」她不喜歡他說話老是這麼硬邦邦的,一點兒也不會轉彎,不知溫柔。忽然,她靈光乍現、福至心靈,「我認為剛才那些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我見過朝中之人,他們說話與表情都有一定的模式,我懷疑那些人或許就是官場中人。剛剛那個男的不是喚那女的叫亞萍嗎?或許由這線索,我們可以查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方默望向她的眼神掠過一絲驚訝,原來她並不是他心目中那個不懂世事的小丫頭,隱藏在她內心深處或許還有許多他看不到的珍寶。

  「既是如此,那就走吧!」他的話一樣的簡潔。

  她欣喜地勾住他的手,往景祥王府所在的荊門而行,幸運的是荊門離他們目前落腳地並不是很遠,腳程快一些,或許一兩天就可到達。

  然,更令紫若興奮高興的是,方默已不再像從前一般明顯的拒絕自己,對於攻破他心防的這項大難題,她也愈來愈有信心予以挑戰!

  「方默……」她突然停下腳步,辭窮意拙地不知怎麼說出心裡的話。

  「怎麼?」方默隨她的動作頓了下。

  「剛剛……剛剛你告訴那些人的話是打從心底說的嗎?」她終於支支吾吾地問完了疑問。

  「話!什麼話?」他微蹙額頭,眉宇之間說明了他真的不懂。

  「你說!嗯……難道你不記得了?」不尋常的氣流在他倆之間回蕩;紫若心亂如麻、思緒紛飛,這教她怎麼說嘛!

  他盯著她的眼,眼眸中有深邃有迷離,唯獨少了「了悟」這樣東西。紫若真想沖上前去敲敲他的腦袋。

  「未婚妻……你忘了嗎?」她羞中帶怯,螓首低垂道。

  「我!」方默時愕然了,剛才他是為了避開燕亞萍的挑釁之語,更是為了杜絕燕亞竁那道對紫若的遐想眼神才胡謅的,當時他壓根沒想到紫若會記得,而且還會信以為真!

  不錯,他曾經非常期盼過這樣的結果,但是現在……他想都不敢想。

  紫若見他臉部線條瞬間流轉得變化多端,想必正在找理由怎麼說服她,想告訴她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意義的稱謂。

  紫若揣在胸口的心,彷若由半空中墜到了谷底,心靈深處有一抹強烈的失望在肆虐著她,一會兒充滿了希望,一會兒又粉碎了夢幻,一時之間竟見不知如何自處,「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在說此話的同時,她根本沒察覺到自己的臉蛋巳浸淫在淚海之中,心亂如麻、淚影斑斑……

  「不——我……天,該死!」方默使勁捶了記身旁的大榕樹,他的心是昭然若揭,然而他卻偽裝的好辛苦!

  紫若的淚頓時凝結在眼睫上,形成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水晶簾幕;她神情詫異不解的望向臉色表情頗為痛苦的方默,更不懂他那一連串的單字是什麼意思?

  「別這樣,我說過不想逼你回答,你不願說也就算了,是我天真愛幻想,是我異想天開的以為……反正從頭到尾全是我不對,求你不要……」

  猛然的,毫無預警的,她已被方默深深的嵌入懷中,被緊緊桎梏住的她,刹那間變得動彈不得、進退兩難。

  「方……」再也提不出任何疑慮,方默那如火如荼的吻已開始肆虐她的唇,勃發的情潮一發不可收拾,彷若永無饜足的一刻;他的舌像個海棉體不斷汲取紫若齒間的芬芳,終至在迷惘中從喉頭逸出一聲吟歎,似氣力用罄一般……

  紫若宛如他所掌控的一盞燈,心緒思維隨著他的吻忽明忽暗,在腹部糾結的強烈激流恍如將在她體內炸開,而她將隨之溶化、癱軟在他懷中。

  就在與她劃開距離的同時,方默沉靜的臉上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感受;攀在她肩頭的大手徐徐往下滑落,他只是將眸光轉向天際的橘紅霞光,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捉摸不定的神秘感。

  「你可以怪我、恨我,甚至殺了我。」

  「我不懂……」紫若尚沉溺在他所賜予的激情中,大腦無法思索。

  他激動的搖晃著她的細肩,粗魯的吼著,「你怎麼可以不懂,我侵犯了你啊!」

  「我並不覺得那是侵犯。」她甚至感到甜蜜。

  「那你要我怎麼對你,才會認為那是『侵犯』?」他邪魅的表情閃著暴戾之氣,希望能嚇退她。

  「知道嗎?如果要我老實告訴你,我可以說你從不會侵犯我,即使有那麼一點點,我也會將那視為『愛』。」

  「我不愛你!」他反應的有點過火且牽強。

  紫若輕扯了下唇角,淡然笑之,「我懂了。」

  「你……」他對她突如其來的改變感到不解,難不成他又再度掉進了她所設計的言詞遊戲的陷阱中?

  「我!我太瞭解你了。」她回眸巧笑倩兮,把方默的錯愕看在眼底。「快走吧!否則不能及時趕到景祥王府,可別怪我喲!」

  方默無解,只能木訥的跟著她走。

  忽然,她又飛舞著衣裙回身,對他下了記猛藥,「不管你愛不愛我,但我愛你,也愛你的吻。」頓時紅霞罩上臉龐,她雙手害羞的掩臉飛奔而去。

  而方默呢?他原本就波濤洶湧的心,彷佛遇上巨浪翻攪般,幾乎淹沒他的思緒,他已無法思考……

  一路上紫若神采飛揚,方默卻是尷尬異常,他所有的倨做、冷漠,在她如同天使般的雀躍神情中統統化成了一攤水,他更為自己再也堅定不了的立場傷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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