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采凝 > 灰姑娘的玻璃鞋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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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冒昧來拜訪,不知道你會不會不方便?」果然,一道男聲接著響起。 「怎麼會呢?你請坐,我……我有電話,稍等」昝子臣已沒聽見她接著說什麼了,只是機械式的掛上電話。他閉上眼,雙手緊握抵在額前,剛剛所聽見的男人聲音竟讓他內心百味雜陳,形成一道揮不去的陰影。 仰起臉,他輕喟了口氣,再看看桌上那成堆的文件,他猛地將文件掃落在地,而後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加班?滾吧! 走到PUB猛灌了幾杯酒,昝子臣帶著幾分醉意回到天母的家中,沒想到他四五年前在美國念研究所時,被班上同學拱為「班對」的田凱玲,正坐在客廳裡等他! 「先生,這位田小姐說是您的老同學,還拿了相片作證明,所以我才讓她進來的。」管家老劉鵡上前說。 「沒事,你下去吧!」他扯開領帶,坐到沙發上,眯起眸看她,「凱玲,怎麼來了?」 「你喊得出我的名字,表示還記得我,沒將我忘了。」田凱玲撥了下長髮,對他笑得風情萬種。 他撇撇嘴,無意義地笑了笑,「你我同學一場啊!」 「你我只是同學而已嗎?別忘了當初我們可是同學人人稱羨的班對。」田凱玲帶笑地說。 「班對是別人封的,我從不認為我們是一對。」昝子臣往後一靠,蹺起二郎腿。 「你……」 「別說了,我很累,想去睡了,你……需要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嗎?」幾杯白酒下肚,他已是腦子發沉,實在不想再繼續與她閒扯下去。 「昝子臣,我不走,我們多年沒見,難得來看你,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念舊情?」她激動不已!就是黏在椅子上不肯走。 「念舊情?你是指哪方面?」他瞳孔一縮,索性再坐下來聽聽她的目的。 想她過去用盡了多少計策誘惑他、威脅他,讓他煩透了,現在一看見她,他只覺得快舊事重演了。 「當然是指你我之間的感情了,你雖不承認我們有情,可是我對你卻是情深意濃啊!」她眨著一雙眼,期待地看著他。 「情深意濃?」他差點兒就大笑出聲,「那時候你不是和班上一位黑人同學同居嗎?告訴你,很多事我只是不想揭穿,但不揭穿並不表示我不清楚。」 「我……我當初……當初只是……」 「你別跟我解釋,當初我們就沒有任何感情存在。」昝於臣舉起手,不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我不信!」她站起來坐到他身側,「若你真的對我沒興趣,你會去調查我?知道我和阿A在一塊兒?」阿A就是那位黑人。 「我想你弄錯了,我沒特地去調查你,那些成年往事一半是聽別人說,一半卻是我不經意撞見的。」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好了,你的目的始終沒說出來,我要讓老劉送客了。」 「你別這樣,好……我說就是!我……我想和你交朋友,男女朋友,我們重新開始。」她深吐了口氣,急促地說。 「男女朋友?」他回眸笑眠著她,「憑什麼?」 想他要女人,如果用「伸手即來」來形容可一點兒也不為過,又怎會看上她這個女人? 「至少我長得不錯啊!而且我們也是舊識,學生時期我就很愛你,可偏偏你目中無人,我才會被阿A所騙。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至少我懂你,比其他女人都懂你。」她手足無措地說。 「你懂我什麼?」昝子臣抿辱一笑。 「我……我懂你……你喜歡喝可樂。」她想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可樂?哈!我早不喝了,現在只喝白開水,偶爾會來幾瓶冰釀。」他笑著搖搖頭。 「我記得你好像不喝酒。」田凱玲一陣錯愕。 「在社會打滾久了,多少會培養出以前不曾有的興趣。」他眼神銳利地望著她,「我現在不想談感情,也沒空談感情,你來找我之前該是調查過我,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你回去吧,老劉,送客!」 最後四個字下得有力十足,讓田凱玲再也沒臉堅持留下,眼看他跨上樓的冷硬背影,她的內心不免更著急了。 該怎麼辦,她該如何向阿A交代呢? 「你怎麼那麼沒用?長得一張完美臉蛋,卻不會勾引男人。」阿A操著英文,大罵著剛回到家的田凱玲。「你實在太無情了,我跟了你那麼久,你說出賣我就出賣我,我……我不想這麼做了。」她賭著氣說,一張漂亮的臉蛋鼓漲如火。 「他不是你的愛人嗎?當初要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落在我手上。」他摸摸下巴,嗤冷笑著。 「你……」她氣得火冒三丈,「反正我是不會再去了,你找別的女人吧!」 一聽她這麼說,阿A連忙又軟化下采,「別這樣,你該知道我現在就只能靠你而已了。」 「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田凱玲痛苦地皺起眉,回頭瞪著他,「你該知道,過去我和昝子臣只是被班上的人鬧說是班對,因為我們連續兩年都分配在隔壁座位上,他對我可是連一點感情都沒有。」 「既然你們可以如此有緣,表示你們定有情緣,凱玲,我求求你,我需要一筆錢啊!若沒有錢,我會死屍阿A激動地抓住她的手,「不但我會死,你也會,別忘了你的毒癮可不比我淺呢!」 田凱玲念書時雖與昝於臣是「班對」,可是他卻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不過她仍是愛他、崇拜他,用盡計策接近他。最後她故意找上黑人阿A,與他交好,希望能激起昝子臣的醋意,可想不到,她非但沒成功讓昝子臣為她找阿A算賬,還在阿A的陷害下染上一身毒癌!為此,她恨阿A,連帶也恨昝子臣! 逼不得已,大學畢業後,田凱玲因為毒癮只好一直跟著阿A,可是他卻不務正業,接著又迷上賭博。 在越陷越深的情況下,他將家產級光了,甚至逼她四處接客,如今毒癮當頭,又欠地下錢莊一大筆錢,她接客的錢根本不夠支出,於是他才強逼著她去求昝子臣。 他明白昝子臣是一代富商,若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向他要幾個錢應該不困難,畢竟商場的那些男人有幾個是正人君子?只要在他們面前撒個嬌,甚至將衣服一脫,個個都是花錢如流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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