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劉彬寧 > 創意愛情 | 上頁 下頁 |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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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娃娃就是我們到大宅時,他給我的,媽媽叫我出去玩,她要和爸爸說話。我溜出去在後面一棵樹下抱著娃娃玩家家酒。這時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生走了過來,手裡抱著一個洋娃娃,我對她笑了笑,我們就一起玩了起來,她告訴我她叫真真,也是五歲,家裡還有個哥哥。又玩了一會兒,她說要叫哥哥一起來玩,就跑去叫人,可當她拉來的男生一看到我和我手中的芭比娃娃,就忽然變了臉,對真真說,『不許和她玩,她是小偷,她媽媽也是小偷,她媽媽偷走了我們的爸爸,她偷走了你的娃娃,這個芭比娃娃本來是要給你的,她和她媽媽一樣偷人家的東西,不要臉,你不許和她玩。』」感受到伯榮擁著她的手加了幾分力,永健回頭向他一笑,以示不要緊。 「真難以想像一個只有十多歲的小孩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當時我驚呆了,那時候在我眼裡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小偷呢?我哭著跑回去找媽媽,連娃娃也忘了拿,見到媽媽就告狀:『媽媽,剛才有個大哥哥說媽媽偷走了他們的爸爸,可是我們有自己的爸爸呀,媽媽沒偷,媽媽不是小偷。對不對?他瞎說,爸爸去罵他。』我拉著媽媽爸爸要往外走,那個哥哥帶著真真進來了。爸爸一見到他就叫他:『懷文,你怎麼欺侮妹妹?』 「他居然回答說:『爸爸,我只有一個妹妹,真真才是我妹妹。』我驚呆了,望向爸爸,『可是你不是我爸爸嗎?怎麼又去當他們的爸爸?』那個問題是沒有回答的,我看著媽媽爸爸的表情,忽然明白了,媽媽是偷了人家的爸爸,媽媽真的是小偷,我不敢相信地問媽媽:『媽媽,你真的偷了他們的爸爸?』媽媽被我問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媽媽哭,也是第一次挨了一耳光,是那個我稱之為爸爸的人打的。 「我踉蹌地退了幾步,含淚看著真真和她哥哥,走過去對真真說:『對不起,媽媽……老師教過我,不可以拿別人的東西,我馬上去把娃娃拿來還給你,爸爸也……也還給你們,我和媽媽會另外找個爸爸的。媽媽說過,不對,老師也說過,做錯了事,勇敢地承認自己做錯了,肯去道歉還是好孩子,我和媽媽向你們道歉,請你們原諒我們,我去把娃娃拿來還給你,對不起,真真。』 「等我跑到那棵樹下才發現芭比娃娃已經被弄壞了,抱著壞掉的娃娃,我一邊哭一邊走進去,對媽媽說:『媽媽,娃娃壞了,你幫我買一個還給真真吧!』 「剛剛打了我的那個人開口說:『娃娃本來就是買給你的,不用還。』 「那個哥哥也說:『就算還來也不要,小偷玩過的東西,我們不要。』 「我只是拉著媽媽哭,邊叫著:『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 「後來,我把娃娃放在地上硬拉媽媽走,連他們家的車子也不坐,硬是哭著鬧著把媽媽拉走了,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叫過一聲爸爸。」 伯榮將永健緊緊抱在懷裡,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一會兒,永健又開口了:「等我長大了,懂事了,才知道父親是不能隨便換的。也知道非婚生子女是怎麼一回事。這件事造成了我不信任男人更不信任婚姻的心理,所以,伯榮,我不是不談戀愛,而是不要婚姻,更不要孩子,如果你能接受我這樣的想法,那我們就交往下去,如果你一定要婚姻,那麼等到你想結婚的時候,我會送上祝福。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但是我喜歡伯榮,我想和伯榮談戀愛,伯榮,行不行?」 如果是之前聽到這種不負責兼無理的話,伯榮肯定會生氣,但在聽過永健小時候的故事後,伯榮能理解永健的心情,於是腦筋轉了幾轉之後他問:「永健,你不信任男人,那你信不信任我?」 「當然相信,伯榮不是一般的男人。」永健答得理所當然,答完了自己也一愣,但似乎的確是這樣的。 「好,」伯榮笑了,既然她會認為伯榮不一樣,那將來就有可能認為和伯榮結婚也沒關係,「我們來交往。」 「真的嗎?不結婚的,也沒關係?」永健開心地在伯榮懷裡轉個身,趴到他眼前。 「不過你要補償我。」伯榮的手滑上她的背按住。 「好啊,什麼都可以。」永健開心地抱住伯榮。 「吻我,像我剛剛吻你那樣。」伯榮指指自己的唇。 永健苦著臉,「我不會耶。」 「我來教你。」 伯榮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永健的熱吻,而永健從熱吻的甘美中回神,她顫抖著聲音輕喚:「伯榮?」 伯榮仰天急喘了幾口,「我去沖冷水。」 等他濕淋淋地從浴室出來,永健呆呆地看著他。 「伯榮,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創業啊?」永健抬頭問伯榮。 「唔?」伯榮呷著咖啡,投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我剛剛在你書桌上看到一份草綱,是關於珠寶的,你又學過金工,你是不是打算將來自己做珠寶生意啊?其實,現在的飾品市場上高價品很難做,倒是半寶石、銀之類的製成新奇而廉價的流行飾品會很好銷,年輕女孩子很少有不喜歡珠寶的,可貴得買不起,偶爾買了一件也不能同時配四季的衣服,不如買那種新穎精巧價優的,偶爾遺失了也不會太心疼。你說對不對?」 「對,」伯榮的興趣也上來了,「只要做出品牌再以廣告引起青春風潮,一定會大賺的。」 「所以,從現在起不能亂花錢了,要存一筆創業基金。」永健拍拍伯榮,「我也入股好了。」 「對,永健,你平時也不大用錢,你存錢想幹什麼?」 「買房子,接媽媽出來住。不要再住在那個人名下的公寓裡。」永健臉色黯了下來,「其實,他對我們一直都很好,可越是這樣我越難面對他,如果是恨他也就罷了,可是又愛又恨的滋味更難受。後來我根本無法面對他,只有儘量避不見面,大學裡就因為這樣我修了兩個學位,還兼了學生會企劃幹事,有時我也知道他的車停在我們校門外,只因為很久沒看到我了,他也不叫我,只坐在車裡看看我就走了。我每次都知道,可每次都沒辦法讓自己響應他的目光,或走過去同他說說話,只能每次在他走後寫一封不寄出的信,渲泄自己對他的愛。也許你不曉得,就連我上班的這半年來,他也偶爾會將車停在附近,只為了看看我……」永健幾乎哽咽時,手機響了,忙從包裡掏出來,是文姨,問她大概幾時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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