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嵐雲 > 釣只金龜婿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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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就這樣完了,是嗎?」 她沒有回話,但臉上那令人心碎的決絕,卻讓他的心緩緩地淌出血。 他瞅著她好一會兒,最後,才頹然地垂下雙手,慢慢地轉身,慢慢地走出她的視線外。 表面上,力翠大樓似乎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但,隱藏在平靜表面下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卻讓所有力翠員工人心惶惶。 夏承予在沉寂了三天之後,正式進駐總經理室。卸下了傳達室小弟的偽裝,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一上任,便開除了直銷部經理李大公,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接著,他進行一連串各部門人事整合工作,大刀闊斧的鐵腕作風讓力翠員工收起了平日散漫的態度,生怕自己是下一個李大公。 而在這番人事整合的過程中,自以為打了場勝仗的崔依依,原以為憑藉著與夏承予之間的「關係」,肯定可以升職又加薪,沒想到事與願違,她竟然被調到總機室,成了個只能賣弄聲音的總機小姐。 這結果——她當然不平,然而就在她守了幾天,好不容易能與夏承予擦身而過時,他那冰冷、令人不寒而慄的憎厭目光才讓她如夢初醒,刹那間瞭解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忙完一個重要會議後,夏承予疲憊地回到辦公室。然而一出電梯,一瞥見至今仍空著的秘書室,那借著忙碌來麻痹的心又擰痛起來。 永遠記得,就在自己回來接掌總經理職位的第一天,許鎮江就把一份辭職書遞給他。那封信至今仍躺在抽屜中,每每一見,就撼動著他堅強的偽裝…… 她真那麼恨他嗎?恨到不願與他共處一室?她真可以如此狠心地斬斷彼此的情絲? 有好幾次,他想不顧一切去找她,想搖醒她的理性,卻每每在一雙冷然決絕的眼神下退卻,讓他摔下話筒,讓他腳步遲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可以忍受這樣的日子多久? 相對於他的矛盾痛苦,徐丹楓的形銷骨毀也說明了她所受到的傷害與折磨。 遞出辭呈後的隔天,她將自己孤立在家中,像與世隔絕般。 她不吃不喝,不接聽任何的電話,腦子不斷重複播放著他與崔依依相擁的畫面,以及那令人心碎的惡毒言語。 雖然她不斷告訴自己要恨他,但在潛意識裡、在心底深處的那一隅,一道脆弱的聲音卻不斷告訴她,她想他、愛他,她不相信他會這麼殘忍地對待自己…… 明與暗的意識之爭,像魑魅般不斷地糾纏著她,最後,在她的腦神經即將爆掉之前,她抓起皮包奪門而出。 臺北市的熱鬧夜晚,顯然遺棄了獨憔悴之人。她就像只孤魂野鬼般遊蕩在臺北街頭,任憑人群將她淹沒,任憑黑夜麻痹她的神經。 漫無目的地走著,她像具行屍走肉般走過無數條大街,穿過無數條小巷。最後,在她的意識終於因體力透支而喪失時,她只記得自己似乎倒在一扇門前。 直到她恢復意識之後,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白色房間中,而床旁那頻頻打瞌睡的女子,赫然是葉玫甄。 一見到她,徐丹楓眼角的淚水不自覺地漫開來,她偏過頭,想掩去那脆弱的痕跡,不料一動,卻牽動,打著食鹽水的針管,驚動了葉玫甄。 「丹楓,你醒了?真是謝天謝地。」葉玫甄立即靠近她,眼中的擔心溢於言表。「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倒在我家門口,差點把我嚇死了——」見到她眼角旁的淚水,她猛地住了口。 「丹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叫護士來——」 「不用,我沒事。」她快速的拭去淚,拉住對方的手。 葉玫甄憂心地看著她,確定她無恙之後,才在床沿坐了下來。 「丹楓,你和夏承予之間究竟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離職?我知道現在問你這件事並不是時候,但,我真的很擔心你。」 才拭去的淚,又無聲無息地落下。 見狀,葉玫甄內心雖焦急,卻沒有出聲再催她。 情緒稍微平復之後,徐丹楓毫無保留地說出了所有心碎的過程。 聽完,葉玫甄並不急著發表任何看法,只是一臉的凝重。 良久,她才開口:「你相信這一切?」葉玫甄畢竟是理性的旁觀者,提出其中不合常理的質疑。「你不覺得這一切巧合的有些離譜嗎?就像是安排好的陰謀一樣。」 似是從未想過有這樣的可能,徐丹楓原本無神的雙眼出現一點光亮,卻又在刹那間熄滅。 「就算他與崔依依之間是清白的,我也無法原諒他。」她喉頭一陣酸。 「為什麼?」葉玫甄皺起了眉頭。 「他不該欺騙我……」 見她神情激動,葉玫甄趕緊打住了話題。 「丹楓,你別激動,我們先不談這件事,醫生說你有脫水的現象,必須好好休息。」她替她拉高了被。 徐丹楓將頭偏到一邊,不讓她看見又落下的新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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