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蘭心 > 替身娘子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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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臻的嘴角在抽搐。她想笑,但是他噁心的稱呼讓她笑不出來,望著離去的藍知逸,她有些慶倖花效言的及時出現。 藍知逸這個男人,越來越耐人尋味。但是這些年來,她早就歷經大小磨難,一個小小的老師難不倒她。 膽敢惹上「天譴」組織首領的人,最好抱必死的覺悟。 她的眸光依舊冷冽,但語調不再是平日的命令式語氣,而是信任和依賴。「國主有命令了?」 花效言笑了,她的眉頭卻鎖得更緊。 看來,今晚又是一個充滿血腥的夜晚。 長劍揮下,鮮血濺灑,呼救聲隨即中斷,人毫無聲息地倒下。 今晚暗殺的對象,是朝中管理軍機處的大臣。國主一直懷疑他暗中勾結別的國家,意圖不軌,但苦無證據,只好先下手為強,派出殺手除去對方。 這是對還是錯呢?以前她總會想著這個問題,但是日子久了,她已經習慣「絕對服從」的生活模式,她手中的「天舞」也不再問對錯。 「當家,人數共一十三人,盡數殲滅。」黑衣手下在她身後稟報。 臉上蒙著一塊黑布,只露出一雙清亮大眼的慕容臻頷首。手一揮,示意手下先行撤退,她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之後,這才轉身躍上屋瓦。 又是月色朦朧的一個晚上,她已經算不清楚自己進行過多少次的暗殺,死在她「天舞」劍下的應該不下百人吧…… 這是她的抉擇,也是她的人生。她從來不會有後悔、愧疚和難過的感覺。所以長老們都說她是最強的當家,因為她是一個沒有感覺、麻木不仁的人,她的麻木來自於她對自己的捨棄。 從一開始,她就明白自己的存在是為了守護「天譴」組織和慕容世家。自那天開始,她只把和家族有關的事情放在心上,其他的事情,她一概採取冷漠的態度,封閉自己的感覺。 但是,那個叫做藍知逸的男人,卻稍微打亂了她的步調。 他的暗喻、他的神秘,一切看似簡單卻又仿佛有些不同的藍知逸,攪亂了她的平靜。 看來,她應該叫花效言去探查一下藍知逸的背景。 打定主意之後,她身影一縱,在屋瓦上輕巧地行走。 不遠處的一陣打鬥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莫非是她先行遣退的手下,遇上了襲擊? 足下一點,她極快躍落。月色朦朧之下,她依稀看到一個淡藍身影,狼狽的躲開長刀,然後極快的轉身朝她躍落的方向疾奔過來。 藍知逸?對方一轉過身,她就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的面容。她驚詫的想上前,但隨即想到自己此刻的裝束打扮,便硬生生的止住腳步。 深夜裡,藍知逸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僻靜小巷,而且還被四個大漢追殺? 她謹慎的隱身在暗處,打算瞧個清楚再說。 「唔!」 她聽見一聲痛呼,來不及逃走的藍知逸背心被砍中一刃,整個人往前撲倒。 「再逃啊!媽的臭小子,老子看你還能逃到什麼地方?」追上來的其中一個大漢將他踩在腳下,大聲喝斥。 「老李,別把這個小白臉給踩死了,咱們還要捉他回去見老大。」 「饒……饒命啊……」話還沒說完,臉上又吃了一拳,他整個人往後摔去,剛巧跌落在她跟前,懷裡某樣東西掉了出來,滾落到她的腳下。 圓圓的、亮亮的,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手鐲。慕容臻好奇地撿起,這一俯身,她和他眼神交接,冷冽的眸子迎上惶恐的眸子,她因為他身上傳來的血腥味而擰眉。 「別、別拿我的……」他焦急的開口,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拿回落在她手上的手鐲。 她淡淡看向那只手鐲。以塞西國內出產的精鋼打造,光滑透亮的手鐲在微弱月光的輝映下,她清楚瞧見手鐲內側的圖騰, 還有上頭刻著再熟悉不過的三個字。 慕容均!圖騰是……代表著慕容世家的雙魚圖騰!藍知逸怎麼會拿著前任當家打造的鐲子? 刻上當家之名、雕上家族圖騰的飾物,向來是歷代當家用來向他人表達感激的信物,手持信物之人,一旦遇上危難,「天譴」上下務必鼎力相助。 「你是何人?」其中一個大漢喝問,她沒有回答,只是將鐲子握緊。 既然藍知逸持有此信物,她不能讓他隨便死在這裡。 大漢見她不回答,猛地大吼一聲,長刀直接砍向她。 「小心……」藍知逸喊著,一大片鮮血濺灑上他的臉頰,大漢晃了一下,張大口倒地,地面漫開驚人的血紅。 「上!」其餘三人大喝一聲,沖上前去。 她的冷眸微眯,極快地挺劍相向,沒三兩下的工夫,三個大漢同樣毫無聲息地倒在血泊中。 真快!她果然是「天譴」組織中最優秀的暗殺者。 月光下她的身影猶如鬼魅,耍出的劍招化為點點銀光,像是在夜間舞動的螢火蟲。想來,天舞之名便是由此而生。 他嘴角噙著笑意,看著自己派出的手下盡數倒地氣絕,也看著她如預期般地踏入他設下的陷阱。 處理完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之後,慕容臻轉身,冷冷地瞪著他。 「謝謝大俠的搭救,藍某感激……唔!」還沒有說完,他痛得蜷縮起身子,倒在地上呻吟。 她清楚看到他背部的那道傷痕。雖然不確定有多深,但是他背部一片濡濕,已經流了不少血。 在還沒有弄清楚他為何持有前任當家的信物之前,她可不能讓他死掉。 俯身蹲下,她粗魯地揪起他的後領。 他痛呼一聲,整個人仰靠在她身上。 該死!他怎麼會這麼重?她暗自咒駡,以自己的身體支撐他的重量。 他卻在這個時候胡亂一捉,將她臉上的黑面巾扯下。 「慕容……當家?」他佯裝吃驚的低呼,換來她的臉色更沉。 很好,現在應該讓他知道的,不應該讓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了,麻煩惹得可真不小。要不是看在他手持信物的份上,慕容臻下一秒就會讓他的腦袋搬家。 寒著臉,她伸指戳向他的睡穴,他嗯了一聲,當即昏了過去。 側首打量著他,慕容臻咬牙忍不想大聲咒駡的衝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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