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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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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德昌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倪昊峻,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陡地挑眉,臉上的表情緩緩化為陰狠篤定。 倪昊峻跟著挑眉,這個叫做夏德昌的男人,給他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讓他心中的警鈴大響。 一個模糊的影像逐漸在他腦海中浮現,他極快地在腦中分析這幾天所查得的資料。突然間他的臉色轉白,雙拳握得死緊,然後一臉陰鷙地盯著夏德昌看。 多加推敲,他終於弄明白了當年事情的經過。很好,今天就讓新仇舊恨來個了斷吧…… 倪昊峻輕笑點頭,指了指門口。「各位,今天的股東會議就到此為止,請不相干的人士離開會議室。」 夏德昌朝保鑣們點頭,保鑣立刻往旁讓開,其餘的人忙不迭地離開,會議室內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夏天甯扶起李淑心在一旁坐下,驚愕地看著倪昊峻的背影。 又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背影,在他那一張笑臉之下,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呢? 她突然很想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剛才是什麼意思?」夏德昌的態度不再囂張,轉為沉著地問道。 倪昊峻朝伍浩元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後者冷笑著看向夏德昌。「我的委託人倪昊峻先生,在半個月前就委託我收購倪氏集團股份。三天前,我已經以一點六億美金,從倪老太太手上購得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同時亦將倪有祥先生創立的天下公司收購,所有的資產已經轉移至倪昊峻名下。」 倪有祥後退一步,怔怔地拿著手機,彼端的律師也是為他捎來同樣的消息。 「這個表情很不錯嘛。我和奶奶已經等了好久,就是在等著你出手,祥哥。」他刻意叫著小時候對倪有祥的稱呼,臉上卻無比凝重。曾經讓他以為最可靠的人,卻是最不值得信賴的人,這讓倪昊峻心寒了。 「奶奶,原來你早就知道峻是無辜的嗎?」夏天寧吃驚地看著李淑心。 李淑心看著兩個對峙的孫子,心痛地歎息。 倪明錯愕地仰靠在椅子上,不斷深呼吸。 倪昊峻輕笑搖頭,眼底卻盛滿沉痛。「這半個月來,我故意對奶奶大獻殷勤就是為了要試探你。如果不是因為害怕倪氏集團會被我奪走,你就不會易容成我的樣貌,聯合夏德昌演出一場精采的戲碼,這反倒讓你露出了馬腳。」 「你……你有什麼證據?」倪有祥心慌地喝斥。 「我想,和你合照的三位仁兄,已經在警局接受問話了。」倪昊峻歎息,要走這一步棋並不難,難就難在怎麼才能讓倪明和曲晴體諒他的做法。 倪有祥挫敗地跌坐在椅子上,陡地激動地扯過夏德昌的手。「夏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說過,只要我幫你得到倪氏,你會好好地報答我。」 夏德昌睥睨著他,突然甩了他一記耳光。「給我滾開!」 夏天寧大驚,想要上前,卻被倪昊峻的冷斥聲阻止。 「現在是算賬的時候了,夏德昌。」倪昊峻擋在衝動的夏天寧面前,眯起眼睛打量著對方。「其實都是你在幕後主導著一切,倪有祥只不過是你的傀儡。」 夏德昌輕鬆地蹺起二郎腿,仰靠在椅子上,笑道:「你比我想像中來得聰明,果然是一個難纏的人物。」 夏德昌擊了一下手掌,門外的保鑣立刻沖了進來,他溧吸一口氣道:「好了,鬧劇就到此為止。小子,乖乖把股權轉讓書簽了,我可以不計前嫌地放你們走。」 眾人大吃一驚,看著圍堵在他們面前的保鑣們。夏德昌陰狠地一笑,欣賞著眾人震驚惶恐的表情。 倪昊峻無視於面前的危險,盯著態度囂張的夏德昌。「奶奶,其實我早就知道倪家和夏德昌之間的恩怨。」 李淑心怔住了,夏天寧驚愕地看著他,一股詭異的氣氛在空氣中彌漫著。 「二十年前,夏德昌是爺爺遠在美國的得力助手,也是創立倪氏集團的功臣之一。但是一宗發生在美國的失信案,卻讓爺爺誤會了他是幕後黑手,他被當地的法庭判入獄三年。三年後出獄的他,這才發現昔日的妻子和女兒已經不知所蹤,所有的朋友都遠離了他,於是他投靠了之前在獄中相識的黑幫老大,以洗黑錢的方式成立多間知名的投資公司,從此成了美國股壇上的一個新勢力。」 倪昊峻一口氣說完,換來大家驚詫的眼神和夏德昌的訝然。 「李淑心,想不到你的寶貝孫子倒有幾分能耐。」夏德昌掩飾心底的震驚,瞄向愣住了的李淑心。 「對不起,是我們倪家對不起你們……」李淑心好半晌才哽咽著,緊握著夏天寧的手。 「奶奶?」夏天寧不解地看著她。 夏德昌重哼一聲,看著夏天寧。「要不是看在她的分上,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們倪家嗎?」 李淑心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拉過倪昊峻的手。「峻,聽奶奶的話,把倪氏集團的股份都轉讓給夏先生吧。」 倪昊峻微訝地看著李淑心的表情,還有夏德昌看著夏天寧的神情,腦中突然「轟隆」一聲。 他竟然遺漏了最重要的一點! 就是夏德昌在看著夏天寧的那種神情,充滿了關愛…… 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愛眼神…… 夏德昌有一個比他年長三歲的女兒,而夏天寧剛好也比他年長三歲…… 他失算了,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奶奶遇襲的那晚,殺手只是將夏天寧弄暈,而不是一併滅口…… 因為夏天甯就是夏德昌失蹤多年的女兒! 他眼底盛滿了慌亂又複雜的情緒,夏天寧擔心地上前,卻被他眼裡浮現的恨意怔住了。 「天甯,奶奶對不起你。奶奶也是在今早才知道夏德昌先生就是你的父親。」李淑心含淚看著她。 此話一出,全部的人都怔住了,夏天寧更是錯愕地後退了幾步才站穩。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就只記得母親的樣子,父親這個陌生的名詞,從來不曾在她胎海裡浮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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