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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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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別說了!」她抓狂地叫著,捂著雙耳。 他不再說話,眼底盛滿了譏笑和淒然。這就是她要的瞭解吧? 他不由得握緊拳頭,左手背上的圖騰,是他罪惡的證明,象徵著古時戰國的軍師,也代表著他在「風暴」傳奇中的地位。 他,峻,是霍達克的軍師,也是部署所有刺殺活動的人物。 在組織裡,他除了負責研究機械與武器外,他的另一個工作就是負責部署暗殺的過程,就連伍浩元、丁海洋和辰也炫等人,都必須遵照他的安排來進行任務。 這些年來,他屈服在霍達克的膝下,策劃著一次又一次的生命隕落,卻始終不敢反抗霍達克的命令。就算到了最後,他們擊敗了那個老狐狸,但他和另外三人一樣,始終沒辦法原諒自己的過去。 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另外三人並不一樣。他的這一雙手比他們來得血腥,他背負的罪孽僅次於霍達克…… 有人會願意去瞭解一個殺人兇手嗎?他想著就覺得好笑。 「你不想再聽下去嗎?後面還有更精采的故事呢。」他輕笑出聲,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凝重。 夏天寧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和玩笑式的語氣讓她分不清他話中的真偽,但是他眼底那抹熟悉的沉痛卻讓她的心糾成一團。 過去的他是怎麼活過來的?一想到這裡,她的眼眶立刻紅了,讓她不由得咬牙別過臉去。 不過,是真是假都不再重要了,因為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讓她真正介意的是……「笨蛋!」她越想越是生氣,一腳踹在他的小褪骨上。 「噢!」他又驚又痛地俯下身來,微惱地瞪著突然發瘋的她。 「我不管你說的那些是真是假,但這些都只是你的藉口。」她瞪著咬牙站直的他,激動地揮舞著雙拳。「這並不代表你可以任性拒絕著別人對你的好。」 他一怔,呆愣得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她認真地看著他,戳著他心口的部位。「這裡受傷了,就需要即時醫治。自己無法醫治的傷口就讓別人來醫治啊,為什麼要耍酷扮冷漠,拒絕別人的好意呢?」 傷心、難過就讓別人來安慰,她可以成為那個安慰他的人。 他抿了抿唇,心底的激蕩卻像翻滾的海洋一樣,擾亂了他最引以為傲的鎮定稠冷靜。在她的面前,他陡地發覺自己容易失去方向,無法搞清楚在她面前,他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她凝視著他,歎息道:「也許別人無法根治你心中的痛楚,但至少你不會如此難過。」 他深吸一口氣,不解地望著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接二連三地包容他、關懷他,他突然很想搞清楚她對他是什麼感覺。 「因為……」她想說是報恩,但是一股異樣的感覺陡地湧上,堵住了她的話。她本來是想報恩的,但是事情越發展下去,她越是察覺自己對他產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心疼、憐愛、悸動等感覺參雜其中,她想瞭解他,步入他冰封的內心,融化他偽裝成強硬的心田,甚至在他沉痛哀傷之際,她想將他緊擁著安撫…… 她突然發現這些感覺,已經和所謂的報恩相差甚遠了。 他緩緩收緊拳頭,認真地道:「如果是因為你對我感到虧欠而想報恩,那就不必了,因為你根本沒有欠我什麼。」 她一怔,看到他轉身離去,忙不迭地疾呼。「倪昊峻,今晚你會和我一起去探望奶奶嗎?」 迎上她充滿期待的眼神,他無法狠下心腸拒絕。「好吧。」 她登時笑了出來。「答應了就不許抵賴。」 他沒有回答,只是揚了揚手,隱沒在人群之中。 夏天寧深吸一口氣,十指絞得死緊。就算他已離去,他沉痛的氣息仍然圍繞在她的身邊,也緊揪著她的心房她突然發覺,她對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是一般的在乎,而是在乎得要命。 「唉,已經十二點多了……」 仰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夏天寧不由得打了一個呵欠,分不清自己是第幾次看向手錶了。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她就來到醫院輸班看顧奶奶,在她的堅持之下,本來想留下來陪伴她的二嬸只好回家去休息,臨走時還叮嚀她好好看著奶奶。 至於一提到倪昊峻就變得非常不滿的二叔,也在她的勸解之下,打消了急召兒子倪有樣過來陪她的念頭,同意讓她獨自陪伴在奶奶身邊。 結果她等了一個晚上,倪昊峻還是沒有出現。她撥電話回家問了歡姐,才知道他連倪家也沒回去。 她不禁納悶地歎息,他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打算食言嗎?還是他又遇上了麻煩、意外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壞的方面想去,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真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小鬼。」她拿起自己的包包,當成是倪昊峻輕斥著。除了讓人頭痛之外,他還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小鬼。想到今天的那番對話,夏天寧不由得擰眉。 她……為什麼會對他那麼好呢?她付出的一切,已經遠遠超越了一個正常人所謂的報恩。那種感覺,除了心疼和憐愛之外,心口處還會「咚咚」作響,就好像當初她看到野城謙時的那種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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