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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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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筠豪淡淡看了白昭宣一眼,不答反問:「鐵公雞,你說病人與大夫之間,應該聽誰的?」 白昭宣怔了怔,但依舊老實回答:「當然是聽大夫的。」 「你知道就好。」鳳筠豪劍眉一挑,唇邊似笑非笑,「現在這間房裡,沒有叔侄,只有病人與大夫,所以,一切由我說了算。」 「你——」白昭宣想反駁,卻又一時語塞,只能恨恨瞪了鳳筠豪一眼,悻悻然放開了他的衣袖。 鳳筠豪複又走到床前,含笑看著鳳筠舒,「二叔還沒回答我,是否願意與筠豪做這筆交易?」 鳳筠舒抬頭看了鳳筠豪一眼,淡淡地問:「你想與我做什麼交易?」 鳳筠豪眼底異芒一閃,「其實很簡單。因為我與我爹打了個賭,我自認為,我的醫術高於二叔,但我爹不信。」 鳳筠舒沉默,靜靜等著鳳筠豪說下去。 「所以,我便與爹打賭。若是十天之內,我讓二叔身體大好,並且能下床走動,我爹便出關,為我辦三件事;若是十天之內,我不能讓二叔下床,我爹就繼續把自己關十天,直到餓死為止。」 鳳筠豪說得淡漠,白昭宣卻早已瞪圓了一雙漂亮的眼眸。 這……這究竟是怎樣一對奇怪的父子? 無論是輸是贏,這明顯都是鳳彥民吃虧啊! 原來這個奸商不僅沒人性,根本就是只魔鬼,萬一十天之內治不好老大,鳳老莊主不就要活活餓死自己嗎? 真不知道該說這只奸商是太過自信了,還是太過驕傲了? 鳳筠豪含笑盯著鳳筠舒依舊平靜的臉龐,「二叔,你應該很清楚爹的個性,他若是倔強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頭。」 鳳筠舒掩唇輕咳了咳,語氣有些疲倦:「你是想我配合你,養好身體,好讓你贏了這場賭約,是嗎?」 「二叔不愧是聰明人。」鳳筠豪微笑著點頭,「若是二叔幫我贏了這場賭約,我可以讓我爹來見你,反正他要為我辦三件事,其中一件分給二叔,我自是十分願意。」 白昭宣聽到這裡已經聽不下去了,索性走到門外透氣。 這只奸商分明是把人家設計了,還說得好像自己是活菩薩一般。無論如何老大都要答應吧?若是不好好養傷,可能就要搭上自己親生大哥的一條性命了。 身後忽地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白昭宣頭也沒回,只是冷哼了一聲,「奸商,你果然名副其實啊。」 鳳筠豪輕輕為鳳筠舒關好房門,才走到白昭宣身邊,笑問:「怎麼,你覺得我這個交易做得不好?」 白昭宣又哼了一聲。 他很清楚,其實鳳筠豪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是為了讓老大安心養傷,只是用的這個方法讓他不敢苟同。 「奸商,萬一你治不好老大,你爹真的要再關自己十天嗎?」 鳳筠豪劍眉一挑,沒有回應,唇角的笑容高深莫測。 白昭宣看了那抹笑容一眼,決定放棄追問,他始終覺得這只奸商會挖陷阱給他跳,他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原本呆在奸商身邊就已經很危險了,更何況現在這可是在鳳家莊啊! 也許,整個鳳家莊遍地都是雷吧?一不小心踩上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冰冷的黑暗裡,她看見那一襲白衣劍舞如風,將她此生唯一的希望給毀了,徹底地粉碎毀滅。 她就這樣呆呆地僵立在那裡,看著漫天紙屑飛舞,不能動,不能言,似乎就連靈魂也被牢牢束縛住了……為什麼……為什麼她到了黃泉地獄竟還如此清晰地記著這一刻? 她應該喝下孟婆湯,忘記那令她心碎的一刻。 因為她不能恨,不能恨那名為她毀了一生的男子。 她欠了他太多,在她還未還清之前,又怎可以恨? 緩緩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嬌俏明亮的臉龐,特別是那雙秋眸,就好似寒潭能映出人的心。 原來……她竟沒有下地獄嗎? 還說是,她甚至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 自嘲一笑,她緩緩閉上了眼。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睡了。」女子有著一副很好聽的嗓音,就像一汪清泉暖暖地流入人的心田,「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救回你,不要枉費我一翻心血啊。」 她再度睜開了眼,目光卻是沒有焦距。 「你又何必救一個死人?」 「因為我喜歡救死人啊。」女子忽地挑眉一笑,眉眼間露出了幾絲狡黠之色,與剛才的溫和恬靜判若兩人,「或者說,我喜歡拿死人當試驗品,玩起死回生的遊戲。而你——現在就是我的試驗品之一。」 她笑了笑,臉上竟沒太多驚訝之色。 此時此刻,對她來說,什麼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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