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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君上——」風柔好不容易平定喘息,柔弱無骨地倚在顏行均的懷裡,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她看了顏皓一眼,哽咽著道:「我也不知是誰抓了我來這裡,那人黑衣蒙面,差一點就掐死我了。幸好殿下及時趕到救了我。」

  「皓兒,原來是你救了柔妃?!」顏行均臉上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啟稟父王——」顏皓微躬了躬身,淡淡地道:「兒臣剛才經過御花園時,發現一名可疑人物便悄悄跟了上來,沒想到竟救了——」他話語微微一頓,看了風柔一眼,「救了柔妃。」

  「原來是這樣。」顏行均點了點頭,然後低頭輕撫著還在懷中發抖的人兒,「愛妃,真是委屈你了。朕一定會親手揪出那個害你之人——」

  風柔微低下頭,掩去了眼底那一抹陰毒的笑意,「臣妾謝過君上。」

  顏行均這才抬頭看向顏皓,「皓兒,沒想到你竟救了朕的愛妃,回去之後,朕一定重重有賞。」

  「多謝父王。」顏皓拱手,然後看向風柔,「不知父王什麼時候又納了一名妃子?」

  顏行均撫須輕笑,「前幾日朕在御花園散步,卻不想忽然一陣頭暈,差一點掉進池子裡,幸好柔兒救了我。雖然柔兒只是宮中的一名秀女,但性情溫柔,善解人意,所以朕已經決定升她為平妃,也好長伴朕之身側。原本這幾日就要下旨冊封,誰曾料想,柔兒竟差點被奸人所害,幸好皓兒你及時救了柔妃。」

  「兒臣只是陰錯陽差。」顏皓微垂下眼簾。

  「哈哈哈——」顏行均龍心大悅,「這一定是上蒼不忍朕錯失美人,這才有此安排。」低下頭,他寵愛地看了眼蒼白虛弱的風柔,「柔兒,你受了驚嚇,朕這就帶你回去壓驚。」

  「謝君上。」

  風柔依偎在顏行均懷裡,滿臉皆是幸福甜蜜之色。

  顏行均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朝顏皓道:「皓兒,你也隨朕回宮,柔兒化險為夷,朕定要設宴好好慶賀一番。」

  「是。」顏皓垂首。

  「愛妃,我們回宮。」

  經過顏皓身邊時,風柔略有深意地看了顏皓一眼,然後嘴唇微動了動,這才跟著顏行均離去。

  那一句話用的是傳音入室——

  皓,小心今晚。

  顏皓臉色微變了變。

  她讓他小心今晚,是指——慕癿琪嗎?

  慕癿琪無聊地打了第二十三個呵欠,然後又朝窗外看了眼,除了天邊那彎冷月,還是什麼也看不到。

  其實,一個人呆在清心殿真的很無聊。

  她在這座皇宮裡除了顏皓誰也不認識,更何況,顏皓還不讓她接近任何人。

  不過,這座清心殿也冷清得過了火,平常少見人來走動也就罷了,竟連宮女太監都不見幾個。

  環視了下四周清雅的擺設,慕癿琪挑了挑眉。

  不知道以前是誰住在這座宮殿裡?

  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卻又一閃即逝,她只隱隱捕捉到一個外表看起來像只玉兔、類似宮燈的東西。

  「奇怪,我又胡思亂想什麼了?」

  她敲了敲隱隱作痛的腦袋,正想站起身為自己倒杯茶,眼前忽然一黑,竟差點栽倒。

  緊緊撐扶住桌面,她輕甩了甩頭,甩去那種莫名的昏眩感,胃中卻又翻湧上一陣噁心。

  她慢慢坐了下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那種噁心的感覺,不禁微微蹙起眉峰。

  「怎麼回事啊?難道我生病了?」

  伸手輕撫了下自己的額際,沒發現發燒的症狀,正自猶疑,一柄短刀忽自窗外疾射而進,「叮」的一聲,深深插入桌面。

  慕癿琪頓時嚇白了臉,連剛才的不適也忘記了。

  「什麼人?」

  一直守在殿外,保護慕癿琪的幾個影衛沖了進來,見慕癿琪無恙這才稍松了口氣。

  「慕姑娘,沒事吧?」

  慕癿琪輕搖了搖頭,眼睛緊緊盯著短刀下插著的那張紙條。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伸出手,一把拔下了短刀。

  展開那張紙條一看,她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如雪。

  顏皓好不容易才找了藉口退出宴席。

  這一整晚,他都心神不寧——只因為風柔那一句話。

  他從來不知道,他竟有一天會如此的掛心一個人。

  在他還未完全相信她之前,他的心竟已在不知不覺間淪陷了嗎?!他怎麼可以這樣放任自己?

  心浮氣躁地走出詔和宮,正想吹吹冷風讓自己清醒一些,心口驀然竄上了一陣熟悉的痛楚,他不禁伸手緊扣住胸前。

  最近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是因為陰雪草的分量下得不夠重嗎?

  輕咳了兩聲,他掩去了眼底的倦意。

  現在陰雪草只剩下最後一株了,藥量下得最輕,最多也只能維持三個月。而要等下一株陰雪草長成,最起碼也要三個月。

  無論如何,這三個月他也要支撐過去。

  如今他的夢想已經實現了一半,他絕不能半途而廢。只有爬上權勢的頂端,他才可以掌控一切,才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猛然驚覺自己的想法,他的眼眸不由閃過一絲陰鬱複雜。

  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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