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藍寧 > 不穿水晶鞋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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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美麗也沒有用,她們誰也打動不了我的心。 她一笑,不假思索地反問:「你有心嗎?」 我有心嗎?他只是茫茫然凝望她微醉的臉,酒吧裡氣氛舒緩慵懶,令人熏然欲睡。他卻感覺到自己全身血液奔流,心跳如脫韁暴走,活了這麼多年,他從未如此強烈地感覺到心臟的跳動,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是因為和她在一起嗎? 不,不會的,他怎麼會愛上一個人? 但他卻忽然慌了起來。 「喂,發什麼呆啊?」林靜見他一副物我兩忘的樣子,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晃,「魂兮魂兮快歸來。」 他捉住她淘氣作亂的手腕,意外地發現她有一雙非常美麗的手,纖細柔軟的十指,指尖是貝殼一般的粉紅。 十指交握,真奇怪,以前怎麼會從沒注意過? 或者,喜歡上一個人,所以她的一切都是好的? 「你到底怎麼了,雷拓?」 「沒事,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還是別回去了。」微啞的性感嗓音響起,周心璧的一隻清輝玉手繞在欲下床的雷拓胸膛上,牆上的古董掛鐘已經走過十二點,「天氣又不好,今晚留下來吧。」 不知道是他變得冷淡,還是自己變得太執著。近來她總覺得雷拓有些心不在焉,有時候看他沉寂獨思,神色溫柔,就好像——就好像愛上一個人似的。 「我怕會打擾你。」他客氣地婉拒,移開她的手,「你也不習慣和別人同床入睡,何必勉強自己呢。」 「我也知道你向來一個人睡,就當是為了我破個例,好不好?」 抱著一個人睡到天亮並不比獨自佔據整張床舒服,可是,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會不渴望擁抱著對方的體溫,傾聽彼此的脈搏,在晨光鳥語中共同醒來。 「所有人都一樣。」 她拈起床頭水晶盤中的嫣紅草莓,「難道跟你太太也不習慣同床共枕嗎?」 「是。」 「我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娶那個林靜,你根本就不是個適合家庭生活的人,要娶也該娶個有背景的女人啊。」 像他們這種家世的人,結婚只是一樁勢力結合的買賣,如何能做到利益最大化才是問題所在。連她自己也是這樣,愛情遊戲玩得再投入,也不會和隨便什麼人結婚。 再說她也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喜歡林靜的地方。 那個平凡的小丫頭,她並不放在眼裡,那麼,他不會是和尹月藕斷絲連吧? 笑容盛放如芍藥,彈指之傾,心卻已九百六十轉。 他站在長窗前整理襯衫紐扣,窗外水聲嘩嘩,是初冬季節不常見的傾盆大雨。 「心璧,我們不要再來往了。」 風情萬種的笑靨僵在臉上,「不要再來往了?」 「對。」 「為什麼?」她恍惚地又重複了一句,「為什麼?」 「不是說好了,合則來,不合則散。」 在銀行和談判桌旁長大的周心璧,漸漸穩下突遭衝擊的驚訝,「我自信不比天下任何一個女人差。」 「的確,像你這般才貌雙全的女子少之又少。」 「那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我沒有什麼不滿,只是,雖信美而非吾土。」他浮出淡笑,「以你的條件, 可以找個比我出色得多的男人。」 「但我就想要你這個壞男人。」 「我已經結婚了。」 「什麼時候你也介意這些繁文縟節了?」她隨意套上色彩斑斕的阿拉伯風格的外袍,蓮步緩緩移向他身後,「結婚不過是個儀式,」明麗無瑕的臉龐貼上挺拔肩頭,「雷拓,我愛你。」 「但我不愛你。」 她再難保持冷靜,「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麼,就是我嗎?你未必就像自己想像的那般愛我。」 「你就想用幾句話把我打發嗎?我周心璧可不是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小狗。」豔如桃李的眉眼間怒火三千。 「我並不介意被說成是你甩了我。」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希望你也能配合。」 「我會恨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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